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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折挑了挑眉,倒真的依言閉上了嘴。
林驚空收回手,正要放下吊著的心,就聽見裴折慢悠悠的聲音:「林統領何故驚慌,裴某不過是想打個哈欠罷了,我又不在乎你行不行,要想試的話,我把雲無恙借你用用也無妨。」
雲無恙打了個寒顫:「公子莫折煞我,我可消受不起林統領。」
林驚空:「……」
雲無恙咂咂嘴:「我喜歡嬌滴滴的姑娘,可不想和林統領一塊斷子絕孫。」
林驚空:「……」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變態,林驚空被連番調侃,怒極反笑:「後事未可知,話還是別說那麼早,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裴折開扇輕搖:「這話在理,九公子怎麼說?」
金陵九瞥了眼他摺扇上的「天下第一美男子」,深以為然:「確實,年少成名也如是。」
裴折手一頓,低低地笑了聲。
雲無恙聽不懂他倆打的啞謎,瞅著林驚空,惡寒不已:「甭管最後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和林統領一塊斷子絕孫,我雲無恙今兒個就把話撂這了。」
林驚空緩過神來,額角青筋直突突:「你這是睜眼說瞎話,誰稀罕你和我一起斷子絕孫,不對,你才會斷子絕孫!」
雲無恙「嘖嘖嘖」了幾聲,不再搭理他,對鍾離昧道:「鍾離先生,如果你遇到那種腦子有問題的人,千萬記得離遠一點。」
「我記住了。」
鍾離昧抬眼看了看林驚空,統領大人鼻子都氣歪了,他默默往旁邊挪了挪,企圖離雲無恙遠一點。
實不相瞞,我看你倆腦子都有點問題。
假屍體的身份已經明了,剩下的就是要查出這假屍體和知府大人還有什麼聯繫,以及投放假屍體的人。
上元夜宴參與的百姓眾多,要將假屍體投入淮水,必然會引起旁人的注意力,林驚空吩咐人去查近來淮州城內形跡可疑之人,裴折插了句嘴,讓他找人拆開這假屍體,看看裡頭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東西。當時在岸上,他分明看到河裡的水被染紅了,既然是假屍體,那恐怕也不是真的血。
看著官兵把假屍體搬走,金陵九突然問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屍體像誰?」裴折懶散一笑,「沒你那麼玄乎,也沒鍾離先生那麼仔細,我是碰巧看出來的。」
林驚空聞言抬起頭:「怎麼個碰巧法?」
裴折聳聳肩:「那假屍體穿了雙和知府大人一模一樣的鞋,好認得很。」
林驚空震驚不已:「你怎麼知道知府大人穿了什麼樣的鞋?」
裴折眨眨眼,狡黠道:「林統領忘了,當時在知府大人府邸,是誰給你老相好脫的鞋嗎?」
年少成名的探花郎說完這話就站起身,沒再理會呆滯的林驚空,拽著金陵九就往一旁走。
雲無恙一臉懵逼:「公子你去哪兒?」
裴折回頭看了他一眼:「你跟著林統領,幫他把這『屍體』處理一下,對了,還要找找知府大人的失蹤的腳。」
直到裴折走遠,林驚空才反應過來,擰了擰眉:「裴大人觀察得可真仔細,脫個鞋……不對啊,當時是裴大人給知府大人脫的鞋嗎?」
他說這話時看向鍾離昧,鍾離昧面無表情:「不是,你沒記錯,知府大人的鞋是我脫的。」
林驚空:「……」
雲無恙欲言又止,忍不住道:「你們該不會把公子說的話當真了吧,你們沒注意嗎,那『屍體』根本沒穿鞋啊。」
當真了的鐘離昧、林驚空:「……」
沿岸人家裡,金陵九看著裴折掏出帕子,向大娘討了碗水,將帕子一點點浸濕,他垂在身側的指尖輕顫,忽然覺得有些燒熱。
「你究竟是怎麼看出來的?」
「不是說了嗎,那假屍體——」
金陵九打斷他的話:「那假屍體根本沒穿鞋。」
裴折一手端著碗,一手拿著帕子,抬頭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說:你自己知道就行了,非要問出來幹嘛。
將碗遞還給大娘,裴折扯過金陵九的手,用浸濕的帕子去揩他手上的血。
「那屍體長得就像知府大人,腦滿腸肥,大腹便便。」裴折把他手上的血擦乾淨了,滿意地看著白皙如玉的手指,「我年少成名全憑運氣,九公子可別把我想得太厲害了,裴某人當不起。」
金陵九還想說點什麼,旁邊接過碗的大娘好奇地打量著他倆,笑道:「兄弟倆嗎?長得真俊。」
裴折摸了摸自己的臉,對大娘道:「哈哈哈哈,大娘您看,是我長得好看還是他長得好看?」
金陵九想起他扇子上題的「天下第一美男子」,一陣無語,不明白他為什麼對這個名號有這樣深的執念。
大娘翻了難,打著哈哈:「小哥倆還計較這個,都好看都好看!」
裴折不依不饒:「這可不行,我和他不是哥倆,您就直說唄。」
大娘一驚,看著他倆握在一起的手,狐疑道:「不是哥倆?」
裴折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這才發現自己一直握著金陵九的手,連忙鬆開,拿著帕子揮了兩下:「大娘您可千萬別多想,我們不是哥倆,也不是其他的什麼,我倆沒關係,今兒個剛見面。」
大娘面色古怪:「你倆沒關係?」
裴折眼神真摯:「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