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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真是……太惹人愛了。
金陵九按了按心口,覺得自己有些招架不住,這人怎麼回事,是生怕自己忍住不做些什麼嗎?
裴折把包袱打開,將衣服擺在床上,摸著下巴思索,正準備再拉著金陵九問問,就被拽進了對方懷裡,緊接著就是兇狠的吻。
好半天才被鬆開,探花郎笑得像狐狸似的:「公子這樣可是會讓我恃寵而驕的,不會再把那些個愛慕你的人放在眼裡。」
金陵九揣著明白裝糊塗:「本該如此,你只應該把我放在眼裡。」
裴折笑著搖搖頭,推開他:「你啊,明明想讓我吃醋的是你,到頭來鬧脾氣的還是你。」
這可是以前沒看過的金陵九,跟孩子似的。
「沒事。」金陵九頓了頓,頗有幾分得色,「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左右你跑不掉了。」
裴折:「……」
這人以往可沒這麼接地氣,又是自比雞,又是自比狗的。
最後也沒挑出身合適的衣服,金陵九拿了身自己的衣服讓裴折穿,他們身量相近,穿起來很合身。
金陵九的衣服繁複,裴折總是系錯帶子,最後還是金陵九親自服侍他穿好的。
裴折拂了拂袖子,笑眯眯道:「勞煩九公子,折我壽了。」
「活太久不好,折一折,正好和我作伴。」金陵九半點不忌諱,「這樣才能體現出來你我感情甚篤,伉儷情深。」
裴折皺皺眉頭:「什麼活不久,別胡說,你可得陪我長命百歲。」
金陵九但笑不語,揉了揉他的頭髮。
天下第一樓沒有尊卑貴賤之分,飯食給他們留出來一份,眾人也沒幹等著,等到兩人收拾好從房間裡出來,穆嬌等人已經吃完飯了。
只有左屏知道金陵九的安排,問了要不要現在出發後,就去找馬車了。
眾人暗暗打量著裴折和金陵九的穿著,竊竊私語:「探花郎穿的是九爺的衣服吧?」
「是,那袖口一圈的流雲紋,除了九爺沒人敢往衣服上繡。」
「叫什麼探花郎啊,人家和咱們九爺明媒正娶拜過堂,該稱一聲『九夫人』的。」
……
這竊竊私語的音量不小,裴折將他們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包括那句「九夫人」。
金陵九手指繞著他腰帶上的流蘇,笑意溫和:「喜歡那個稱呼嗎?」
不管裴折喜不喜歡,他倒是挺中意的,以後讓人這樣稱呼裴折也不錯,省得探花郎長探花郎短的。
裴折一眼就看出他的想法,拍開他的手:「我更喜歡你自稱『裴夫人』。」
金陵九莞爾,勾著他的肩膀往馬車旁邊走:「其實依我之見,『九夫人』還不是最稱意的,叫『九千歲』才好,聖上萬歲,皇后千歲不是?」
裴折頓時變了臉色:「你如今是一點都不收斂了嗎?」
金陵九垂下眼皮,遮住一閃而過的暗光,懶懶一笑:「我的狼子野心,你不是第一次見我的時候就發現了嗎?」
當時在淮州城中,他們秉燭夜談,眼前這人可是多番試探,非要將他藏著的心思都挖個乾淨,而今他主動提及,裴折卻換了態度。
可見,他所行之計是有效的。
裴折被他這副模樣氣得不輕:「合著你還是故意的,哪個朝廷命官能置之不理,就不怕我將你這亂臣賊子下大獄嗎?!」
「怕,我可怕死了。」嘴上這樣說著,金陵九表情都沒變,「還請夫人手下留情,饒我一命,陪你再過個幾十年。」
裴折的表情仍然沒緩和,甩開他的手,逕自上了馬車。
左屏眼底划過詫異,看向金陵九,後者搖搖頭,臉上掛著胸有成竹的笑。
近日以來,幽州受曦國進犯,城中戒備森嚴。
在認出他們要進幽州城時,裴折屬實驚訝了一下,如今幾近封城,不僅來往盤查嚴格,若是沒什麼門路,要進城絕非易事。原本從天下第一樓過來,見金陵九帶了那麼多武功高強的人,他還以為是要暗中潛入的。
金陵九掀起窗簾看了看:「等下就進城了,裴郎從前可來過幽州?」
裴折還生著氣,不想搭理他,扭了頭沒說話。
這脾氣不知要鬧到什麼時候,金陵九嘆了口氣,突然有幾分後悔,好不容易一同出遊,早知道就不急著試探了。
他正思索著要怎樣厚著臉皮哄人,馬車就停下來了,左屏敲了敲馬車門:「爺,被守城的人攔下了。」
外面傳來一陣說話聲,緊接著,一人直接推開馬車門,惡聲惡氣地喝道:「下車!」
下車接受檢查,挺正常的事情,守城之人態度不好也不是稀罕事,裴折皺皺眉頭,剛準備起身,就聽得旁邊金陵九沉聲訓斥:「爾等算什麼東西,但敢驚擾本官!」
裴折瞪大了眼睛:本官?!
守城的官兵被吼得一愣,一時間被金陵九嚇住,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金陵九居於高位,本就氣質不凡,此時睜著眼說瞎話,倒看不出是在作假:「本官從京城而來,奉命處理如今幽州之事,若是耽擱了,便要你們的項上人頭來償!」
裴折:「……」
他要是再聽不出這廝在假借誰的名頭,就白當這麼多年的官了。
守城官兵面面相覷,臉上略有遲疑:「大人息怒,卑職不是故意攔下您,如今城中情況危急,您若想進城,必須說明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