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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沒有繼續探討地道的用處,先在出口附近觀察了一下。
裴折納罕:「墳頭只有雜草,連個墓碑都沒有,不像是正經死人,可誰家拋屍會這麼細緻,還給分開埋?」
金陵九被他逗笑了:「什麼是正經死人,還有不正經的死人嗎?」
裴折振振有詞:「正經死人就是死的清清楚楚的人,反之就是不正經死人,比如堵在入口的那具屍體。」
那具屍體無名無姓,他們迄今不知道任何消息,他身上有著太多謎團,已經不能簡單的調查死因了。幕後兇手為何殺害他,他身上又藏著怎麼樣的秘密,這才是事情的關鍵。
只是他們時間緊迫,恐怕無法留在此地查明,思及此,裴折有些憂慮。
金陵九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吧,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們先看看四周,能不能找到地道相關的東西。」
除了這個,也沒其他辦法了,裴折嘆了口氣,與他分頭向外查看。
出口所在的位置隱蔽,四周一片雜草叢林,這裡看著像座山,只是他們不了解這地界,沒辦法判斷是那座山,又在城中哪個方向。
正尋找著,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說話聲,裴折快速調頭,跑到金陵九身邊,拉著他蹲下。
「……你如實告訴我,是不是我爹做了什麼?」
「抱歉。」
「你們都是這樣,我爹不說,師兄不說,你也不說,都將我一個人蒙在鼓裡。」
「主人是為你好。」
「為我好,可如果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做了傷害師兄的事,你要我如何自處?」
裴折眨眨眼:「這是……」
金陵九垂著眼皮,不知在思考穆嬌的話,還是在想什麼。
左屏沒有回答,兩人在不遠處的樹下對峙著。
裴折握住金陵九的手,小聲道:「穆嬌是姜玉樓安排到你身邊打探消息的嗎?」
金陵九皺了下眉:「她並不知道我師父的計劃。」
裴折心中有了數,從金陵九下意識維護穆嬌的行為來看,他應當是不想將穆嬌牽扯到這件事中。
金陵九的做法不能說錯,穆嬌問左屏這些事也情有可原,兩人都有道理,裴折思忖道:「穆嬌不是小女孩了,你和姜玉樓都是她親近的人,你想保護她,她也想保護你們,我覺得瞞著她終歸不是好的選擇。」
金陵九長嘆一聲:「我只是不想她日後為難。」
裴折能理解他的想法,隨手揪了根草葉:「別想這些煩心事了,我一直很好奇,姜玉樓不是姓姜嗎,為什麼他女兒姓穆?他的化名也姓穆?」
金陵九一愣:「師父從未說過他的名姓。」
「這就奇了怪了,他給穆嬌取名姓穆,父女倆自當同姓。」裴折疑惑道,「他隱姓埋名,不想用姜玉樓的身份,既選了穆這個姓,又作何不承認?」
兩人面面相覷,裴折問道:「姜玉樓可曾娶妻?穆嬌比你小,你應當知道她是誰人所生吧?」
金陵九表情難看:「正好是你之前問過的年歲,我生了一場大病,沒有那時的記憶,病好之後,就見到穆嬌了。但在我的印象里,師父並未與哪個女子走的太近。」
「這不就巧了嗎,我可不是信口開河啊。」裴折看了看不遠處的兩人,低聲問道,「穆嬌真的是姜玉樓的女兒嗎?」
金陵九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師父對穆嬌很好,極為疼寵她,除了必須習武這一項,幾乎什麼都由著她。」
裴折:「必須習武?」
金陵九頷首:「沒錯,我們從小跟在師父身邊學習生活,每個人的功課都不一樣,像我要學經史策略,武功暗器,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穆嬌則只需要學武功。為此,師父還特地找了武功高強的前輩來教導穆嬌。」
他原本以為師父是怕穆嬌保護不好自己,才叫她多加修習武藝,如今看來,其中的原因恐怕不止如此。
「倘若穆嬌與我一樣,不是師父的女兒,那師父為什麼要這樣做?」金陵九疑惑不已,「為什麼不騙我,說我也是他的兒子?」
還能因為什麼,肯定是你和穆嬌不同,從姜玉樓對穆嬌的寵護程度上看,他明顯更偏愛穆嬌,只是離開血緣之後,不知這份偏愛從何而來。
裴折思索了一會兒,也沒想出是因為什麼,只覺得穆嬌的姓不會是隨便起的:「姜玉樓可能耐了,自己沒孩子,找了你們幫他養老。」
金陵九:「……」
「如果穆嬌知道了這件事,還能幫他養老收屍嗎?」姜玉樓對金陵九下毒,裴折心裡早就不滿,嘴上也不饒人。
金陵九揉了把他的頭髮:「對我是對我,與穆嬌無關,單就師父對穆嬌的好,是無可指摘的。」
裴折一哂:「為什麼好?指不定是問心有愧呢,像姜玉樓這種連徒弟都能利用的人,讓他掏心掏肺的對一個人好,不說難不難,肯定是有原因的。」
這話難聽,但是在理,金陵九順著思索了一下:「總不可能真如你所說,師父對穆嬌有所虧欠吧,她從小就在師父身邊,也沒見師父傷害過她。」
裴折一時也想不出來,只是不想鬆口:「興許不是對她的傷害,是對她親生父母的呢?」
金陵九哭笑不得:「別猜了,扯太遠了,現在還沒證據證明穆嬌不是師父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