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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歇會歇會。媽的,下回可不能再弄蟲族的懸賞了,星幣沒多少不說,咱再被這死沉死沉的屍體給累垮了,不值!」
「呵呵,嫌蟲族便宜,西維爾·唐·德西莫貴,八百億呢,你倒是去弄他啊。」同伴調笑道。
「恁你娘,那德西莫要是那麼好弄的,那顆黃毛腦袋能漲到八百億?!」
「呵呵,那你倒是別……」粗獷的笑聲隨著一道刺眼的白光戛然而止。
「——!」男人猛地站起身一個翻身躲到了巨大的蟲族屍體背後,他從腰間摸出把款式老舊的槍,背靠著蟲族探出一點頭吼道。
「哪個王八犢子敢暗算你老子,給老子我滾出來!知道老子是誰嗎?!A級賞金獵人!!分分鐘要了你小子的狗命!!!」
「呵。」帶著嘲諷的輕笑響起,那笑聲低沉而磁性,是高高在上的優雅。
明明他連句話都沒有說,卻已經讓叫囂的男人覺得身上壓了千斤重的山,胸口成了破舊的拉風箱,一口氣都喘不上來。
常年遊走在生死邊緣的第六感告訴男人——快逃!
男人也的確這麼做了,連好不容易獵到的蟲族都不管了,連滾帶爬地往前沖。
男人以為黑夜是最好的掩護,連往樹後藏的想法都沒有,一門心思地往前沖。
可沒等男人跑出幾百步就生生頓住了腳步,好像什麼東西從胸口流出來了。
他按了下胸口,潮濕血腥的液體糊了他滿手。
男人猛地意識到了那是血,那是他身體裡的血!
瞳眸因為恐懼縮成了針尖大小,他想放聲尖叫,可喉嚨間只能發出「嗬嗬嗬」的宛如野獸的低吼。
「砰!」地一聲,驚得棲在樹上的鳥兒撲扇著翅膀飛了起來。男人面朝下砸在了地上,流出的液體洇濕了黑色的土地。
不多時,腳步聲再次響起,這次依舊是兩道腳步聲,一道聲音規律而堅定,好像每一步都計算好了一樣。另一道則稍顯凌亂了些。
「西維爾,你,殺了他們嗎?」
祁初之聲音有些抖,兩隻小手卻死死揪著西維爾的衣服,整個人貼在西維爾的背上,親近依賴。
他努力瞪圓眼睛看西維爾的後背,但視線內除了黑什麼也沒有。貓兒眼中有些失焦,眼底是毫不掩飾的不安和無措。
實在是太黑了,祁初之從來沒有在這樣黑的環境下待過,一雙眼睛幾乎成了擺設,根本看不清一點東西。
黑暗是滋生恐懼的溫床,哪怕祁初之膽子不算小,在這樣陌生可怖的環境下又是幾乎失明的狀態,也難免讓他成了膽小鬼,恨不得真箇個人都長在西維爾的身上。
「對。」西維爾毫不避諱地承認,他一手提著雷射槍,另一隻手用力捏了下祁初之的小爪子。_嬌caramel堂_
忽地他唇角抿直了些,捏著祁初之小爪子的手用力握了下,但轉瞬又鬆開了。
「他們是專門獵殺懸賞令上目標的賞金獵人,當然獵人是他們自己美化後的稱呼。真正要說起來,殺手還差不多。」
西維爾很清楚祁初之剛剛那麼問沒有別的什麼意思,只是單純的問一下,但還是耐心地解釋了一遍。
「這些人真是死有餘辜!」祁初之憤憤地說道。
對於祁初之來說,見識過的最大的惡是來自於親生父親的利用。
哪裡知道這世界上原來還有人會因為樂趣,用錢去買賣他人的性命。而且有人賣,還有人去執行。
會落在無回星屬實超出了西維爾的意料,他本來是不願意祁初之接觸到太多的陰暗,又是這麼保護著的。
可在無回星中,他實在是怕單純的初初被這些善於偽裝的惡徒騙了,只能挑三揀四將他認為祁初之能接受的內容篩選出來講給他聽。
末了,一邊給祁初之套賞金獵人的皮外套,西維爾還不忘強調道:「初初,在這裡不要信任任何的人。哪怕是慈眉善目的老人或是天真的小孩,都不要信。你能信的只有我,記住了嗎?」
祁初之用力地點頭,想起來天太黑了,西維爾可能看不清,忙回答道:「記住了。」
西維爾又把賞金獵人的背包給祁初之背上,退後一步細細打量著換了裝備的祁初之。
祁初之穿的是第一個被打死的矮個子的衣服,但那人還是比祁初之要高一個頭。
黑色的皮衣袖口空空蕩蕩的,大口袋的褲子褲腳都堆在鞋面上,大大的兜帽帶著,只露出尖細的下巴,邋裡邋遢的像是流浪者。
西維爾拉過祁初之的胳膊,把袖子挽到腕口,露出雙瓷白漂亮的小手。
「嘖。」西維爾看著這雙漂亮的沒有沾染過任何顏色的手,眉心蹙起,又將袖口放下了一截蓋住了這雙小手。
「西維爾,你給我挽起來吧。」祁初之晃了晃袖子,不幹了。
「初初乖,你的手一看就不是賞金獵人的手,會穿幫的。」
西維爾滿嘴胡話,才不承認他只是占有欲發作,不願意讓其他人多看一眼他的寶貝,故意編出個理由來哄祁初之。
可憐的祁初之根本不知道這顆星球上有多少面容瑰艷卻心狠手辣的美人,只當西維爾說的全是對的,乖乖地讓西維爾把兜帽又拉下去一點,徹底把他整張臉擋住。
西維爾想了想還是覺得不放心,把自己的雷射槍塞到了祁初之自己鵝黃色外套的里懷口袋中,他自己把兩個背包中的槍和匕首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