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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綾藏在鏡片後的眼睛一動，抿了抿因為水土不服有些乾燥的唇，沒有掙扎地任憑青年薅住他走。
祁初之正俯身拿水呢，覺得眼前落下一片陰影，亂七八糟的香味夾著辛辣的菸草味衝散了空氣中棉花糖香甜的味道。
祁初之不耐地禁了禁鼻子，抬起頭見幾個青年把自己圍住了，眉心微微蹙起。
這場面總有那麼點似曾相識，祁初之回憶了一下，可不就是當時歐塞他們綁自己時候一模一樣嘛。
不過就是從幾個魁梧大漢，變成了跟自己身形差不多的青年。
「麻煩讓一下，你們擋住路了。」祁初之拿著兩瓶水，目光平靜地看著一臉壞笑，眼中閃著惡意光芒的藍發青年。
論打架，祁初之沒在怕的。
「走什麼啊，好不容易遇到了，我們不得敘敘舊啊。」林少摸著光滑的下巴，微微向前探身。
這本來是個很有壓迫感的姿勢，哪怕他比祁初之高了一個頭。
但瘦地跟竹竿的身材也讓他做這個姿勢沒有一點壓迫感，反而是不入流的流氓的感覺。
「真沒想到你小子會在玫瑰星上，你這小少爺不是該乖乖地在家裡待嫁的嗎？」
祁初之向後退了一步躲開林少伸過來不懷好意的手，眸光淡淡地看著把自己圍攏成一圈的青年們。
心中卻在盤算，如果自己在這裡打架了，會不會有人報警？警察來了的話，會不會對西維爾有不良影響。
「我不認識你們，請你們讓開。」祁初之聲音冷了下來，不再是甜軟的棉花糖，而是成了咯人的糖塊了，涼涼的帶著甜味兒。
祁初之心中盤算的好，能動口解決的問題就儘量別動手了。看這些人不像歐塞他們那麼抗揍，萬一再打出個好歹，更麻煩了。
卻不知道他現在臉上還帶著因為雲霄飛車刺激而來的紅，鋥亮的貓眼，冷淡的神情，加上頭頂毛絨絨的向後抿起的飛機耳，看在這些熱血沸騰的青年眼中是怎樣的刺激。
「艹！」林少眼中暗沉沉的，死死盯著那雙雪耳。餘光瞥了眼臉上泛了紅的言綾，心中嘖了一聲。
不怪自己好哥們喜歡祁家這小少爺，這模樣確實招人。還有這耳朵帶的，嘖嘖嘖，這要是換個地方帶，那真絕了。
「祁初之，你不記得我了嗎？」言綾見祁初之用看陌生人的眼光看自己，眼中一痛，習慣地推了下沒有下滑的眼鏡，道：「我們是中學的同班同學，我是言綾，他是林珖。」
中學同學？祁初之眨了下眼，腦中飛快地開始回憶，結果翻了個底朝天，對面前的人也沒有什麼印象。
但言綾和林珖這兩個名字祁初之還是聽說過的，都是圈子裡出了名的紈絝子弟，惡劣事跡不少，是哥哥耳提面命讓他遠著的人。
祁初之眼底閃過抹尷尬，對言綾晃了晃手中的水，「那個，我朋友還在等我，我先過去了，回頭我們再聊。」
他沒有認出我來。言綾鏡片後的眼眸湧出抹失落，隨即被一層暗沉覆蓋住。
祁初之這邊轉身就走。
卻不想被林少的小跟班和另一個青年攔住了去路。
祁初之火了，驀地轉頭瞪言綾和林少。「這是什麼意思？」
他也不傻，哪裡看不出來這圈青年中這兩個人做主。
「什麼意思？」林少拍了拍好哥們的肩膀，勾著抹壞笑道：「沒什麼意思啊，這不是遇見祁小少爺了，想和小少爺換個地方好好敘敘舊嘛。」
「畢竟——」林少呵呵地笑，惡意的目光從那雙抿起的飛機耳再到祁初之冒著火的精緻小臉上。
「我哥們喜歡祁小少爺喜歡的緊，這貓耳朵都帶上了，可不得讓哥們好好疼疼你這迷路的小貓咪嘛。」
祁初之貓眼一眯，捏著礦泉水的瓶子「咯吱咯吱」作響。這樣大膽直白的惡意，讓他覺得噁心反胃，恨不得錘爆這人的狗頭。
「你的家教就是讓你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樣讓人噁心的話嗎？」祁初之冷淡反擊道：「整個林家都會為你感到羞恥。或者說，你們林家都是和你一樣的教養？」
這是祁初之從來沒有變現出來的攻擊性，讓在場或多或少對祁家小少爺有些了解的青年們，都露出了不同程度的驚愕表情。
畢竟，印象中的祁初之在上學的時候就一直遊走於班級的邊緣。他永遠能做到禮貌溫和，像是雲端之上的人，與所有人隔著一層什麼。
讓他們憧憬他、羨慕他，想要有朝一日也能成為那樣一個冒著仙氣的小少爺。
但同時他們也遠離他，嫉妒他，孤立他，希望看到他無助脆弱的神情。
很可惜，直到畢業之後，他們也未能如願。
「你！」就差被指著鼻子罵沒教養的林少錯愕地瞪著祁初之，氣得唇瓣開開合合的，竟然不知道要怎麼反擊才好了。
言綾強勢地按下了好哥們抬起指著祁初之鼻尖的手臂，向前一步，鏡片後滿是迷戀的目光。
「祁初之，他不會說話，但是心不壞，我代他像你道歉。」
祁初之微微皺眉，搞不懂這兩人葫蘆里買的是什麼藥。他現在只想趕緊離開這裡，也不知道西維爾等急了沒有。
再不回去的話，不知道他會不會還要像在飛船站的那次，直接去廣播裡找人。
祁初之微微鼓起一點臉頰，那麼丟人的經歷，他實在不想經歷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