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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想」字還故意咬的重了些,用的是再肯定不過的語氣,好好的一句商量的話愣是成了命令的祈使句。
氣得方醫生一想起西維爾那漫不經心的態度,就非常想直接給不配合治療的病人一針R48,讓他做一個安靜配合的好病人。
這會兒見夫人問起來,方醫生也只能揉了下鼻樑,頗為頭疼地說道。
「我的建議是使用治療儀。畢竟除了外傷,還有內傷,現在也由外傷引起了發熱。」
方醫生話音還未落,就見祁初之聽了自己的話,腫成金魚眼睛的眼中又蒙上了層水霧。
頓時他整個人也跟著慌了,最後話怎麼說完的都不知道了。他這是把夫人惹哭了嗎?
方醫生有些手足無措,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臉色不太好的奧萊斯,語速加快地解釋道。
「雖然看上去嚴重了些,但以上將的體質來講,明天早晨燒就會退,外傷也很快就會痊癒。」
「內出血的話也只是需要休養的時間稍微長一些,之後不會有任何的影響,夫人請放心。」
祁初之心還是揪著,但在場的三人中,最具權威的就是方醫生了。權威都這麼說了,他便選擇盲目相信權威,信了西維爾沒有大問題。
奧萊斯知道方醫生嘴笨,給方醫生使了個顏色,意思放著我來。方醫生鬆了口氣,讓祁初之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為他身上的擦傷抹藥。
祁初之聽話地坐在沙發上,挽起袖子把胳膊給方醫生。細白的胳膊上有著小片的紅色擦傷,可這些都不及手腕上已經泛了青的指痕恐怖。
方醫生眉頭下意識地蹙緊,抹藥的動作又放輕了些,「夫人,疼嗎?」
絲絲痒痒的刺痛對祁初之來說不算什麼,頭疼也緩解了不少,剛方醫生說是強行連結機甲的後遺症,睡幾個安穩覺就沒事了。
方醫生見祁初之搖頭,也不多問。
兩隻手臂上的擦傷和淤青很快就上好了藥,方醫生一抬頭就看到祁初之露在寬大家居服圓形領口外的天鵝頸,那上面有一圈觸不驚心的痕跡。
方醫生一眼就認出來那是掐痕,平淡的黑眸中泛起了漣漪,他猶豫地看了眼奧萊斯,小聲問祁初之。
「夫人,您…」方醫生為祁初之脖頸上塗藥的動作更輕了些,像是怕重一點就會弄疼了瓷娃娃一般的祁初之,「需要幫助嗎?」
脖頸上和手腕上的兩處指痕加起來,確實十分像是可憐的祁初之被家暴了。
方醫生雖然大多時候呆在自己的實驗室中,不怎麼關心外面的事情。但還是知道這位精緻可愛的小少爺,是被上將「請」來做客的。
再結合一下他們上將的性格,方醫生雖說沒有證據,但他合理懷疑這就是家暴。
不過作為「家暴事件」的另一位主角,祁初之臉上騰地一紅,腦袋頂上都快冒白煙了。
腦海中一下子就出現了剛剛的情景,纏綿勾連著的仿佛長在一起的四肢,滾燙的胸膛和灼人的血。
祁初之趕忙把腦袋中不合時宜出現的旖旎抹了個一乾二淨,兩隻小爪子揪著家居服的下擺,恨不得摳出來個洞。
「謝謝方醫生,不是家暴。西維爾他……」
祁初之一時間也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做那種事的西維爾,憋了半天,就憋出來來個,「他喜歡這樣」。
「……」奧萊斯掏了掏耳朵,「唰」地扭頭,從開著的一點門縫往裡看,藍寶一樣的眼珠都要瞪出來了。
他的頂頭上司居然有特別的癖好?這件事祁念之知道嗎?會不會誤會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以為他也有什麼特殊的愛好?
「……」方醫生倒沒有奧萊斯想的那麼複雜,他就是覺得窺探到了上司的私生活不太好。
為祁初之上藥的手都嚇僵住了,機械地上完了藥,又貼了防水的膠布之後,方醫生迫不及待地想離開這間主臥。
方醫生覺得自己尷尬的要窒息了。
還好,祁初之沒有其他的事情問方醫生,奧萊斯也提出來和方醫生一起離開。
臨走的時候,奧萊斯讓方醫生子啊走廊里等他一下。方醫生沒有多想,背著藥箱逃一樣地走出了門。
奧萊斯看著方醫生狼狽的目光,摸了摸光滑的下巴,有那麼一點的感同身受。
畢竟嘛,無意之間知道了上司的不宣於口的小愛好,確實有那麼一點的彆扭和尷尬。
如果不是頂頭上司有命令,他早就溜走了。
說起來這個命令,奧萊斯心中愁的嘆了口氣,嘴裡發苦,直想罵人,但臉上卻露出抹溫和的笑。
「祁少爺,關於念,咳,祁先生的事情,您不用擔心,這一段時間我一直有和祁先生有聯繫的,這兩天他需要開了個保密的會議,才會關了光腦。」
祁初之眼睛一亮,腫的紅彤彤的眼皮撩起,是獨守家中的可憐小奶貓看到久別的主人的表情,可愛又可憐。
「是真的嗎?哥哥沒有事?沒有像他們說的什麼被擄了職位,也沒有失蹤,對嗎?」
奧萊斯看著祁初之亮閃閃的目光,嘴中苦意更甚,直到心底,那感覺像是生吞了黃連一樣。
暗罵了自己幾句不地道,這樣單純的小少爺都欺騙。
真相就到了嘴邊,可奧萊斯哪裡敢說,屋子裡躺著的那位,真暈還是假暈,誰也說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