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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辰哥兒便問了一句,「怎麼回事?」
王金安拿起桌上的水杯咕咕嚕嚕喝了一大杯,才出聲解釋道:「還不是王岳,竟然摔到了茅坑裡,肯定是壞事干太多,上天看不過去,才給他這麼個報應。」
見他嘴巴這麼毒,安子熙微微蹙眉,想到王岳的為人才嘆息一聲,「行了,你少說兩句,他人沒事吧?」
「沒什麼大事,就是腳踝腫起老高,不能走路,八成傷到骨頭了,我來時他還在那兒叫喚著,因為沾了不少屎尿臉上滿是屈辱,衣服都是我幫他脫的,我現在都能聞到那股子臭味,早知道我就不回去了。」
他也就嘴巴毒,雖然看不慣王岳,該做的卻都做了,安子熙好笑的搖頭,「他現在身邊還有人嗎?」
「劉懷華跑去通知了夫子,我回來的路上遇到了王叔,他下山喊大夫去了。現在陳正在他身邊守著,我想著還是給你們說一聲的好,便過來了。」
安子熙:「走吧,一起去看看吧。」
辰哥兒點頭。
劉長卿也跟著站了起來,他一向話少,也不是很合群,心倒也不壞,除了他,另外兩個學子,也站了起來,「走吧,一起去看看。」
他們來到時,王岳正在床上半躺著,小臉蒼白,看到辰哥兒他眼底閃過一抹難堪,雖然已經在王金安的幫助下換了衣服,他身上的臭味仍舊沒有散去,他現在一個人都不想見。見劉長卿還下意識捂了一下鼻子,王岳覺得難堪了,上個廁所都能扭斷腳踝,只覺得這事能讓大家笑話很久。
他唯一慶幸的便是黎曄沒有來。他一個小哥兒受了傷,又是掉到了茅坑裡,才剛換了衣服,漢子子們出於避諱,都沒來,也就跟他關係好的,多問了王金安一句。
夫子很快就來到了,他傷到了骨頭,少說也得休息兩個月,最近是沒法下床了,他身邊又沒有書童照顧,其他學子也不可能一直寸步不離地伺候他,夫子便讓人給他家裡捎了個口信,他本就是金臨城的,第二天家裡的大哥便過來將他背走了。
王岳自然不樂意走,既放不下辰哥兒跟黎曄的事,也不願意耽誤這麼久,他們這批學子明年就要下場考試,滿打滿算也就剩幾個月的時間,他這一走,多少會耽誤功課,不走卻也不嫌棄,家裡正是農忙的時候,家裡兩個哥哥又早已成家立業,能供他讀書就不錯了。自然不可能出個勞動力留在書院照顧他。
他走後,辰哥兒就沒再想紙條的事。
很快就到了回家的日子,他從王叔那兒將小狐狸抱了回去,辰哥兒本想半道將他放了,黎曄卻沒讓,「讓他跟你一道回去吧,我有些事,晚些時間再回去。」
「什麼事?」
黎曄怕他阻攔,沒敢多說,只是含糊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這隻小紅狐跟他並不太像,它有些膽小,耳朵實在耷拉著,蠢萌萌的,一看到黎曄就嚇的瑟瑟發抖,拼命朝辰哥兒身後躲,黎曄將它弄成了自己的樣子,又嚇唬了一番,才將它遞給辰哥兒,還不准辰哥兒抱它。
辰哥兒只得將它放到了書兜里。
這次接他們的是陳伯,竹溪村又有一戶人家成親,李瑾他們走不開,便讓陳伯跑了一趟,陳伯平日裡會幫著李瑾照看一下作坊,他腿腳有些不好,沒上山,直接在山下等的辰哥兒。
一進入竹溪村,黎曄便隱身離開了。辰哥兒想問問他要去哪兒,又怕陳伯聽到動靜,想著他肯定還要回來,才沒問。
中午時,辰哥兒就知道黎曄為什麼離開了。
晟晟時常喜歡跑出去玩,今天剛跑回家,就喊了起來,聲音里滿是興奮,「我終於見到個比阿爹還要好看的漢子。」
他今年已經七歲了,是個身體強壯的小漢子,小臉被陽光曬的紅通通的,眼睛亮晶晶的,因為跑熱了,喊完,拿起舀子就在大缸里舀了一舀子水,咕嚕咕嚕喝了起來。
妍姐兒已經長成了少女模樣,最近李琬管的嚴,不許她亂跑,她正無精打采地學刺繡,她一向不愛這個,差點睡著,聽到晟晟的聲音,才清醒。
她沒出去,也沒見到人,只當晟晟誇大了言辭,「舅夫已經是天下最俊的人了,誰還能比他好看?」
單看五官,比雲烈俊美的人確實不多,他們長這麼大一個都沒見過,見姐姐不相信,晟晟撅了下嘴巴,「不信你問二哥,他確實很好看,一身紅衣,耀眼極了,幾乎將咱們家的人都比了下去。」
李琬李瑾的相貌隨了他們的娘,當初他娘是京城數一數二的美人,雲烈同樣長得好看的緊,長輩們相貌好,幾個孩子的相貌也一個比一個好,妍姐兒的相貌有幾分隨了爹爹,算是最不出眾的,儘管如此在整個竹溪村仍舊數一數二的清秀美人。
她對自家人的相貌一向有信心,對雲烈也崇拜的緊,在她眼底,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人比雲烈還要好看,她自是不信的。
「問二哥有什麼用?你們男人的審美我可信不過。」
晟晟喝完水,才覺得涼快些,伸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信不過,你自己看去啊,反正他一時半會兒又不會走。」
妍姐兒睜著雙水靈靈的大眼,好奇道:「你怎麼知道他不會走?」
「他去了里正爺爺家,好像想在咱們村安家落戶。」
辰哥兒自打聽到一身紅衣,就覺得晟晟嘴裡的人肯定是黎曄,這會兒挑著門帘,走了出來,「你打哪兒聽來的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