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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行指了指西南一些部落:「這些地區會在八年內納入契朝版圖。」
攝政王恐怕想要四海來朝,周邊國家不敢肆虐契朝疆土與百姓,讓周邊這些小國、部落全部都害怕他。
雲澤道:「岳王孟彪並非善類,去年我就聽說他征服了周邊其他部落,西南這些部落雖然落後,但他們人多勢眾,對契朝是不小的威脅。契朝內部禍患不一定能在八年內解決,又如何分出精力對付他們?」
鐘行回眸:「哦?你與孟彪認識?你不在明都的這段時間,他常常讓人打探你的消息。」
雲澤愣了一下。
他並不認識啊,兩人從來沒有搭過話,雲澤只見過孟彪兩次,恐怕孟彪都不記得自己吧。
「我不知曉這件事情。」雲澤道,「他應該不認得我,郡王確定他是找我,而不是雲洋?」
鐘行道:「或許是我聽錯了。」
「肯定聽錯了嘛。」雲澤道,「他來這裡時間挺長的,應該要走了吧?」
鐘行搖了搖頭:「沒有,他所圖不小,手下在明都大量購買兵書典籍,並且學習契朝各種手藝,皇帝為了拉攏討好他,給他行了不少方便。」
雲澤皺眉。
相對攝政王而言,或許孟彪才是契朝的威脅。
有句話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孟彪是外族人,真把他養成禍患了,來日他帶兵北上肯定屠殺大量契朝平民,掌握政權後甚至會奴役契朝百姓。
寥州這一脈與皇室血緣雖然很淡了,他們畢竟都姓鍾,日後江山還是被姓鐘的人掌控。世家大族勢力可能被削弱,宗室地位可能下滑,但是,只要他們不作妖,不會被攝政王無緣無故的屠殺,攝政王雖然殘暴冷漠,卻不是喪心病狂的昏庸之人。
但凡皇帝對自己的能力有清楚的認知,或者眼睛尖一點看清孟彪的本質,就不該給孟彪開方便之門。
攝政王想要皇位,難道孟彪就不想麼?讓孟彪輕而易舉帶走本國各方面的心血和成果,皇帝實在太蠢了。
雲澤道:「不能讓孟彪這一行人帶著契朝的東西回岳焱部落。」
金銀珠寶可以帶,典籍工匠等無價之寶不能帶。
鐘行看向雲澤:「哦?小公子有什麼見解?」
雲澤搖了搖頭:「我沒有什麼見解。孟彪不能殺掉,一旦殺了他,西南各部落必定起兵北上,到時候朝廷無力對付。為今之計恐怕是在他回去的路上派人偷偷燒了他們帶去的典籍。」
鐘行比雲澤狠心多了,許多雲澤不敢想的,都是鐘行早就在做的事情。
鐘行道:「你的字練得怎麼樣了?是不是生疏了許多?」
雲澤在書房裡練了一上午的字。
書桌不遠處便放了一盤子櫻桃,這是今年新進貢來的,色澤鮮紅,皮薄肉厚,看起來霎是漂亮,雲澤一時沒有忍住拿了一顆放在口中,瞬間被酸得皺起了眉頭。
鐘行道:「這些是熏屋子用的,香氣濃烈外表鮮艷,味道並不怎麼好。」
雲澤喝了一口茶,微微坐在原處發了會兒呆。
一名下人過來了:「殿下,安樂侯求見。」
安樂侯這段時間找了雲澤很多次,鐘行早就有些厭煩了:「不見。」
這一個月里,皇帝出於愧疚將元湘公主嫁給了雲洋。
元湘公主身份高貴性格又穩重得體,安樂侯是滿意這個兒媳婦的。雖然雲洋現在仕途完全沒有什麼戲了,安安分分當個駙馬也好。
沒想到雲洋仗著元湘公主脾氣好,光明正大的把他在外面的人帶回家了。
帶回來的那個是女的倒還好,偏偏是名尖酸刻薄的少年。這名少年知曉元湘公主沒有和雲洋圓過房,雖然不敢頂撞公主,言辭之間天天炫耀自己得寵。
前天元湘公主收拾收拾東西回了她的公主府。
安樂侯想要打罵雲洋,結果雲洋被罷官之後像是完全變了個人似的,反而冷嘲熱諷安樂侯,把安樂侯氣得不輕。
安樂侯忍不下去了,他必須上書給皇帝,讓皇帝廢了雲洋這個世子,他知道皇帝肯定不願意做這件事情,所以要攝政王去辦。
另外,侯府不能沒有世子,他還是要把雲澤帶走。
安樂侯妾室的肚皮完全沒有動靜,就算有動靜也不知是男是女,就算是男的也不知道能不能長大,或者長大後有沒有出息。
思來想去,還是雲澤各方面最合適。
雲澤離開明都的一個多月里,安樂侯一有空閒就來鐘行的住處討人,哪怕被拒絕多次,他下次依舊厚著臉皮上門。
雲澤漫不經心的問了幾句。
鐘行如實回答。
雲澤聽罷並沒有什麼反應,繼續在紙上臨摹。
鐘行微微眯眼看著雲澤。
雲澤的反應並不像正常人的反應。
大多數人往往是越得不到越想要。十多年都沒有得到的父愛,一夕之間回來了,許多人可能傲嬌一陣子便輕輕鬆鬆接受了自己父親及父親帶來的爵位和財產。
甚至更多的人在被冷落的時候不是怨恨父親,而是想方設法的去表現,去獲得父親的歡心。
雲澤似乎很不在意安樂侯及安樂侯府發生的事情。
但云澤看起來又不是什麼薄情的人,恰恰相反,雲澤長得很情深,尤其是那雙眼睛,當他認真去看什麼東西的時候,這雙眸子便顯得很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