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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歸最會打探消息,半個時辰後他偷偷溜過來:「公子,來龍去脈已經打聽到了。」
馮易之順風順水那麼多年,這是頭一次遇到倒霉事,唯一一次倒霉讓他把命給送了。
原來昨天晚上攝政王車馬出行,馮易之和他的手下並不知道前方車駕居然是攝政王的。
馮易之高傲慣了,見這輛馬車樸實無華,非要裡面的人出來拜見自己。
後面的事情不難猜想。
攝政王連皇帝都不拜,豈會拜見丞相的侄子?
當歸捏了一粒花生,搖頭晃腦的道:「當日給攝政王當馬夫的是寥州曲允城曲將軍,曲將軍從馬車上跳下來,看清楚曲將軍面容之後,馮易之才反應過來,他以為自己得罪了曲將軍,趕緊作揖道歉,就在這個時候,馬車裡傳來攝政王的聲音——」
「我可以坐下嗎?」
一道低沉冷冽的聲音傳來,聽得入神的雲澤趕緊抬頭:「瑞郡王?快快請坐。」
鐘行一身墨色衣袍,銀冠束髮,面容俊美無比,狹長鳳眸里染了些許笑意:「講了什麼事情?本王第一次聽到,繼續說來聽聽。」
雲澤拍了當歸的肩膀:「接著說。」
鐘行一過來,當歸不敢繼續坐著了,雖然雲澤說鐘行是個好人,當歸卻很怕他。
當歸站了起來。
攝政王說道:「衝撞孤的車馬,把他雙手砍下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衝撞車馬就要砍手,但攝政王的話不是戲言。
馮易之嚇得趕緊跪下求饒,求饒沒用,曲將軍砍了他的雙手。
攝政王的車馬繼續往前走,走了不到一里路,也不知道攝政王怎麼想的,居然要曲將軍回去把馮易之的腦袋取來。
馮易之先失去雙手,後失去性命,馮家現在惶恐不安。
說完之後,當歸道:「這個馮易之實在可恨,這樣死去再好不過了。」
雲澤眯了眯眼睛。
鐘行挑眉看向雲澤:「小公子,你怎麼想?」
雲澤道:「先砍雙手後砍腦袋,攝政王如此殘忍,恐怕不是惱馮易之攔他馬車。」
鐘行喝了一口茶:「誰又清楚其中緣故?說不定是奪妻之恨。」
雲澤忍不住笑了:「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奪攝政王的人,更何況,馮易之是個斷——」
話未說完,雲澤趕緊轉移話題:「郡王,你喝的是我的茶。」
鐘行把雲澤的茶水還他:「斷什麼?」
雲澤喝水:「馮易之是個斷情絕義的人。」
鐘行點頭道:「看來你和他有些過節。」
「只是一點點過節啦。」雲澤不想把馮易之幹的事都說出來噁心瑞郡王,「大概馮家和攝政王有什麼仇恨,他被攝政王盯上了,借著這件事情,攝政王殺他震懾馮家。攝政王的城府深不可測,這一招棋走得極妙。」
鐘行道:「我不懂政治鬥爭,願聞其詳。」
「丞相的兒子都聽話孝順,唯有馮易之這個侄子驕奢淫逸,在明都做了許多壞事,明都百姓都恨他,」雲澤分析道,「攝政王殺掉馮易之,由於馮易之人品太差,丞相不好明面上籠絡各家反對攝政王,只能咽下這個啞巴虧。」
鐘行曲起手指敲了敲雲澤的額頭:「小公子真是聰明,聽你一解釋,我豁然開朗。」
雲澤見鐘行眼中帶著促狹,知曉自己又被捉弄了。
對方乃瑞郡王,他與攝政王那般親近,怎麼可能不懂京中諸事?
雲澤把鐘行的手指推開:「不要敲我,腦袋越敲越笨。」
鐘行道:「我從宮裡帶來了一包玫瑰酥,宮中御廚做的,據說香甜可口。」
雲澤把鐘行的手指放上去:「郡王,您隨便敲,我皮糙肉厚。」
鐘行捏了雲澤的臉頰,肌膚不僅勝過冰雪,入手質感更是細膩無比,他只碰了一下:「果真,這麼厚的臉皮——」
雲澤道:「玫瑰酥呢?」
「放在家中,」鐘行道,「等下和我回家去吃。」
好吧……
雲澤突然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情:「這頓茶點我請,郡王不必讓手下先結帳。」
「哦?」
雲澤正思考如何回答,當歸已經開口了:「今天我家老爺給了公子三十兩銀子。」
從此以後,雲澤也是有錢人啦。
不過這些應該對鐘行不算什麼,畢竟瑞郡王府普通下人的待遇都比雲澤好,所以雲澤本沒有打算告訴對方。
鐘行似笑非笑:「恭喜小公子,再來一壺白露茶如何?」
「好。」雲澤道,「當歸,讓人再送一壺白露茶來。」
鐘行眸色漸深。
前天雲常遠借著關係攀附上了鐘行的下屬楊統,雲常遠花了五萬兩銀子賄賂楊統,希望楊統能在鐘行面前為自己多說幾句好話。
對外人如此大方,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一年居然只給三十兩銀子。
冬嶺王家富甲一方,王夫人嫁給雲常遠時嫁妝如山,現在王夫人去世了,不需更多,雲常遠只要肯將王夫人留下的財產還給雲澤,雲澤都不會這般落魄。
聽聞王夫人在時極溺愛這個孩子。
第9章 獨發晉江文學城09
冬嶺王家是雲澤的外祖父家,雲澤昨日聽馮易之說他的親舅舅得罪了攝政王的手下上官英。
王家枝繁葉茂,雲澤的舅舅應該有好多個,與雲澤母親一母同胞的只有一個,這也是王家嫡子,名叫王寒松。馮易之指的應該就是王寒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