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頁
他低頭捏了雲澤的下巴索吻。
雲澤長得漂亮卻不自知,對身邊絕大多數人都沒有提防心,只是交友標準有些高,很少和別人過密來往成為知心好友。大概是潛意識裡覺得自己不屬於這個時代,與這裡的人三觀可能不太和,所以雲澤融入不了裡面,唯一能夠接受的鐘行卻是不見底的深淵。完完全全將他湮沒。
雲澤睡夢中眉頭緊鎖,似乎很不高興的樣子,緋紅面容上帶著三分春色,濕潤柔軟的淡色唇瓣早就嫣紅起來了。鐘行是很喜歡在雲澤熟睡的時候為所欲為,這會讓他有種悖德的禁忌感,因為雲澤很單純很信任他,他卻辜負了這份信任。
傷口被掙破了,血洇濕身下的床褥,鐘行在雲澤唇角蹭了蹭,最後放過了雲澤。
次日雲澤早早醒來了,這個時候天剛蒙蒙亮,他很少醒這麼早,醒來後便輕輕推了鐘行的身體去看傷勢。
看來傷得很重,不知道什麼時候血洇了出來,鐘行身下一片血跡。
雲澤不知道鐘行還會昏迷多久,他現在心情低落:「鐘行?王爺?」
喊了兩聲鐘行一點點反應都沒有。
雲澤出去叫婢女喊御醫來給鐘行換藥。雲澤自然也可以給鐘行換藥,他並不是見不得猙獰傷口,只是御醫更熟練一些,知道怎麼上藥不會傷到鐘行,雲澤擔心自己笨手笨腳再添些麻煩。
片刻後御醫過來了。
秋歆道:「雲公子,您先和我過去吃些東西吧,讓他們給殿下上藥。」雲澤回頭看了御醫一眼:「他傷口破裂了,我想可能是藥物不起效用,給他換其他的藥物吧。」
御醫覺得稀罕,這又不是什麼要命的大傷,給鐘行用的已經是最好的金瘡藥了,好端端傷口能夠破裂?
他不敢說什麼,只點了點頭和許敬一起進去了。
許敬和御醫給鐘行換了衣物,將傷患處上了些藥粉,御醫當然不敢說些什麼,上完藥就告辭了。許敬忍不住道:「殿下,剛剛雲公子還問御醫是不是藥有問題,怎麼傷口就裂開了。您不要隨意糟踐自己身子了,您自己不心疼,人家雲公子心疼。」
鐘行漫不經心的道:「孤並非故意為之。」
不是故意還是怎麼?反正許敬不信這是雲澤給弄傷的。
鐘行看了許敬一眼:「你沒有這麼好看的王妃,你不懂。」
許敬:「……」
他確實不懂。
如果許敬有這麼漂亮的老婆,他也肯定不會想方設法坑騙人家。
「宮裡那邊和馮家,您打算怎麼處理?」
鐘行道:「讓雲澤去做吧,孤想看看他是不是能獨當一面了,你在旁邊輔佐,適時提出一些意見避免他犯錯。他心太軟,你要比他心硬一些,不要優柔寡斷。」
許敬心領神會:「是。」
鐘行日後上位肯定有意封雲澤為後,但是幾個朝代就沒有出過太多男後,無論哪朝哪代的皇帝,只要立一個男人為後,民間都會有不少流言蜚語。鐘行知道流言的厲害,他並不想雲澤受到這些攻擊,所以肯定不會貿然就做這件事情。
鐘行並不忌諱雲澤干政,雲澤是男子,膝下不會有一兒半女作為依靠,這種時候,權力和鐘行就是他最大的依仗,但云澤不是那種一受委屈就跑來向鐘行告狀的性格,所以鐘行不能只讓一些人畏懼自己,也要讓他們畏懼雲澤。
在鐘行看來,在前朝實質性的權力比皇后這個虛名要重要許多。
雲澤現在還年輕,鐘行並不確定幾十年後雲澤是否會因為權力滋生更多的想法,但他相信自己此時的眼光。
「他情緒如何?」斟酌了一下,鐘行道,「是不是恨孤欺騙於他?」
許敬不知道怎麼說,鐘行在意的點和雲澤在意的點似乎不太一樣,思考了一下,許敬道:「雲公子似乎更在意您的身體狀況。」
雲澤用過早膳坐在走廊的欄杆上,這邊樹木叢生,處處都是草木清新氣息,他看著近處肥厚青翠的芭蕉葉子,貓兒在葉子下趴著睡覺,雪白的一團。
許敬走向前去:「公子。」
雲澤沒有回身:「御醫怎麼說?」
「或許改日就醒了。」許敬道,「眼下殿下雖然昏睡不醒,有些事情卻不得不處理。柳家的人和馮家養的刺客,您打算怎麼處理?」
雲澤目光仍舊在芭蕉葉子上:「這些人身手不凡,放虎歸山終究是禍害,後患無窮,所有人一杯毒酒。柳聰先按著不放,派一名可靠的官員帶兵去東南抄家,以謀逆造反的罪名。」
在其位謀其政,現在鐘行昏迷不醒,雲澤代他處理一些事情,必須要考慮後果,有時候一味的心軟反而會帶來更大的禍患。
許敬點了點頭:「明都那邊?」
雲澤與皇帝素不相識,但他卻估摸過皇帝的性情。
「宮中先不用管,帶兵包圍馮府,只圍馮府,謹防任何人出去,其他事情不用做。」雲澤道,「派幾十人去打聽雲洋的行蹤,昨晚事情未成,他要麼提前跑出明都了,要麼就在家中不動,抓到他之後交去刑部處置。」
鍾寄怕事,沒有膽魄,這件事情敗露,鐘行這邊卻什麼都不對他做,什麼都不對他說,他心裡只會惶恐不安,越想越亂。聽說皇帝的身體不夠好,這件事情一出,只怕鍾寄病情會加重。馮府人口眾多,被兵包圍後內部必定有亂,馮魁的年紀挺大的了,不知道他能不能撐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