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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不修立刻就扯出了身上的軟劍,想都沒想就對著這男人的胸口刺了過去。
刺進去的時候才看到這是兆奐烔,而兆奐烔愣愣地看著肖不修,又看了看自己胸口的長劍,這才倒在了地上。
此時,肖不修立刻轉頭去看被撞柱子的女人,發現她只是披了我的衣服的李真兒,但已經是滿頭滿臉的血,躺倒在地上了。
聽到動靜的我們已經衝出了屋子,看到了後面的這一幕。
所以,這一切只是意外?至少在肖不修這裡,不過是一場「見義勇為」,是「救肖小七」而已。
「若兆奐烔真的是在殺人,那的確應該是當機立斷。所以,肖大人做的沒錯。」我擦了擦鼻涕,看了看肖小五寫好的文案,又讓肖不修簽了自己的名字。
肖不修看著我,擦了擦我的臉,忽然笑了一下,「沒想到你居然可以這麼勇敢,敢和皇上頂嘴。」
「我只是說了事實。」我讓肖小五收好了文卷,又對肖不修說道:「這事情我也沒搞明白,所以我要再去查查了。那您就先去大牢里坐坐,歇一下,等會兒我給您送飯去。」
馬茂春直接不樂意了,問道:「肖小七,你當我大牢那麼容易進出麼?」
「嗯,我進出應該可以的。皇上要我查案的,我可以調動任何人的。」對於這一點,我還是自信滿滿的。
並且,我也並不覺得肖不修這個事情有多麼的複雜,至少在他這裡,事實還是很清楚的。
肖不修摸了摸我的頭髮,這才轉身走出了冷宮,馬茂春立刻就跟了上去。
這兩人走出去的樣子,倒不像是肖不修去蹲大牢,而是他去大牢里視察,馬茂春是陪同而已。果然,好看的人,怎麼樣都是好看的。
我讓陳一幫我去打了盆水洗洗臉,陳二已經把我南廠的衣服拿了過來,我立刻換上,然後去了偏廳的案發現場。儘管血腥,但我還是堅持要看一下的。
皇上已經帶著老兆大人出了冷宮,只留下兆奐禮和李大人、顧寶兒在偏廳的外圍看著仵作和御醫們的工作。
他們見我已經換上了南廠的黑色制服,一身肅殺之氣,也都沒有再說話,默默地看著我進了案發現場最核心的位置。
濃重的血腥味,地上全是血。柱子上也有血,但不多。
三個仵作,四個御醫以及他們的助手都在現場。
三個仵作中中,京畿府一個老陳頭,禁軍一個老余,南廠一個肖十九,都是仵作里的高手,我也都合作過。
他們見我進來,都停下手裡的事情,沖我拱了拱手。我也客氣地回禮,示意請他們繼續進行工作,不要管我。
四名御醫中,只有一個黃大人我認識,其餘都不認識。黃御醫簡單介紹了一下,年紀最大的那位是御醫院的院長白奉山,也是大月國最厲害的大夫,在御醫院待了六十年。
另外兩位也都是資深御醫,很是厲害的角色,分別是陳御醫和侯御醫。我一一見禮之後,就站在了一旁,看著他們繼續勘驗現場和屍體。
這些都是老手,動作很快。我過來的時候,已經勘驗的差不多了。
因此,我只是在一旁看了看現場的方位。再說了,我的偏廳,我再不知道這裡,就真是白住了這麼些日子。
偏廳的擺設很是簡單,除了兩大排書架之外,有一張矮塌,一張茶桌,四個繡墩。
還有一個裝雜物的大柜子,我一般都是隨手把書畫和筆墨丟在裡面,關上門,也顯得屋裡很乾淨。
矮塌上還有我的薄被,半截拖在地上,桌子上是我隨手放下的杯子和書。
和之前一樣,沒有人動過。李真兒臉朝下,頭髮凌亂,頭上的珠釵落了滿地,頭部右側依然還在流血,出血量很大,致命傷應該就是在這裡。
她的左肩處滑落下來的是我那件沾了墨跡的外衫,我當時很隨意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她就半披在自己的身上。
但在與兆奐烔地拉扯之間落了下來,已經沾了血跡,殷紅得有些刺眼。
兆奐烔是仰面躺倒在地上,心口插著肖不修的軟劍,左手扶在劍刃之處,血已經浸透了半個身子。
他張著嘴,睜著眼睛,這麼乍一看過去,完全不會意識到他已經死了。但是逐漸蒼白的面龐還是令人感到有些恐懼。
他自己可能也不太相信就這麼死了,所以他的表情凝固在驚訝的狀態,張大的嘴和鼻孔都像是要再盡力呼吸一樣。
我閉上眼睛,回憶了一下當時快速看到的景象,應該是李真兒已經被撞了頭之後往前撲倒,而兆奐烔被肖不修刺了一劍之後,立刻鬆開了抓住李真兒的手,左手下意識地去摸胸口的劍刃。
但是已經一劍刺透了胸口,他重心不穩向後仰去,倒在了地上,也是瞬間斃命,沒有過多掙扎。
仵作和御醫們已經翻檢過了屍身,並且有仵作們的助手開始勾畫現場圖以及在卷宗上標註屍身的形態以及傷口的情況,他們的口述也與我的判斷一致。
李真兒的致命傷就是頭骨碎裂,這一擊相當用力,是一名成年男子的全部力氣,若是沒有深仇大恨,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兆奐烔的死因很簡單,就是長劍貫胸,穿透了整個身體。
肖不修的軟劍極其鋒利,他又是武功高手,自然是穩准狠。
仵作們和御醫們之前估計也是驗過他殺過的人,因此也沒有絲毫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