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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御醫在一旁補充道:「我給你熬藥的時候,白御醫經常過來看看,也會幫著看看藥方,熬熬藥什麼的。」
「哦哦哦,謝謝。」我忍住心口的疼,還是很有禮貌的。
「我剛給你吃的也不過是安神丸,會讓你安靜下來,或許一會就會覺得睏倦……」
白御醫說起了藥理,倒也是話多起來。我倒是忽然問道:「這算是藥效還是副作用?會不會有一種藥,吃完了之後性格大變,讓人變得狂躁不安……」
「你想說什麼?」陳志典問我。
「兆奐烔也在吃湯藥,會不會是藥的副作用?」我急急地問道。
第三百六十四、 我們都在復盤
第三百六十四、我們都在復盤
翰林院編纂處這幾日熬大夜,陳志典特別讓御醫院給煎熬了一些滋補的湯藥,去燥熱,補氣活血,並且是御醫院的人親自熬製的,藥方是也特別普通大眾的藥材,完全沒有任何問題,更別提副作用之類的。並且,陳志典他們幾個翰林們都喝了,也沒有發瘋過。
我拿著這張藥方,也看不出什麼名堂。畢竟這些藥理我完全不懂,拿過來也只是看看而已。
陳志典還為我耐心地解釋了一番這些草藥的用途。我裝模作樣地點點頭,眼睛又看向了地上的那大片的血跡。
血還是殷紅的,並沒有滲入地磚之中,依然保持了原本的狀態,只是有些凝固而已。
因為偏廳用的是「金磚」鋪地,當然不是金子,而是一種高質量的鋪地方磚。因其質地堅細,敲之若金屬般鏗然有聲,故名金磚。
我的心頭又突了一下,在宮裡,金磚也並不是誰都能用的。
並且,我在南廠文書處看到過的卷宗里說,一年只有兩千塊金磚產量,而且並不是當年就能用。
這種工藝極為複雜的地磚需要一年製作,一年晾制,一年運輸。
因此,基本上都是皇上皇后大殿宗廟之內才能夠用上,而我一個小小的冷宮偏廳居然也用上了金磚,似乎不合常理。
其他人或許不懂,但肖不修一定懂的。
他搬來冷宮,我住在冷宮,這又都是為什麼呢?
「小七,要不然去休息一下吧。」陳志典問我,「讓他們收拾一下這裡……」
「別,案發現場,暫時先不要動。我再想想。」我搖了搖頭,挺直了腰背,「各位大人,辛苦大家再想想,有任何疑問都可以告訴我的,隨時都可以。」
這些人也都點頭答應了下來,畢竟這種宮裡的命案很是棘手,大家已經進了局中,就都不能袖手旁觀了。
南廠侍衛們跟著我回了前廳,各自又站好了自己的崗位。
馬茂春的禁軍圍住了後院,畢竟這裡是案發第一現場,目前也是生人勿進。
死者的家屬們陸續進了宮,張公公沒讓他們來到案發現場,只是在宮中西南角安排出一小塊禁區停放屍首,說是等有了初步結論之後,再做安排。他跟我說,這也是宮中的規矩,他只是照章辦事而已。
我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因為到目前為止,我對宮裡的各樣規矩也不是很清楚,既然他說要這樣,那就做吧。
反正宮裡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呢,想必也不會有錯。現在,肖不修不在,一切運轉也很正常。
很快,西南角就傳來了男女老幼的各種痛哭流涕之聲,有嚎叫,有尖利,還有謾罵,釋放著各自的悲傷異常。
玉珍已經幾度哭昏過去了,瓔珞就一直守在她的身邊,拉著她的手,難過得不成樣子。
李真兒的娘親也直接昏了過去,顧寶兒和她的娘親一直在照顧著。
兆奐禮依然在破口大罵,說肖不修公報私仇,要報仇雪恨之類的。
老兆大人一言不發,坐在一旁目光呆滯。
皇上看到這個狀況也絲毫沒有辦法,嘆了口氣之後,就讓張公公全權處理,自己轉身回去了。
我站在陰影里看了看,這些人的表情各異,但實際上最傷心的某過於最親近的人了。本是朝夕相處,但卻陰陽兩隔。意外和明天,不知道誰會先來?
一想到李真兒還答應一會兒和我去吃桂花糕,心裡就又難過得不行了。我使勁深呼吸,甚至想把肺里的空氣都呼出來,但是依然覺得憋氣。
揣著手,我安安靜靜地坐在冷宮門口的台階上,耳畔似乎還能夠聽到哭鬧之聲。
一遍遍復盤剛才發生的所有事情,甚至是從昨天夜裡開始復盤,想著昨夜肖不修過來和我吃過晚飯,我還問他最近有什麼事情?我可不可以出宮去吃個包子之類毫無意義的話題。
吃完飯,顧寶兒和李真兒商量著如何改我的衣裙,我站在前廳和肖小五商量明早吃什麼。
肖小三進來和肖不修說了幾句話,然後走掉了。影子短暫出現了一下,然後拿了我兩塊糖就不見了。
我問肖不修,我可不可以在冷宮門口坐一會,因為那裡比較通風,並且能夠看到很好看的宮牆上的月亮。
他點了點頭,叮囑說要我披件外套。然後,他去了他的書房,屋裡人影晃動,不知道都是什麼人。
一般我都也不太注意這些細節,但現在想想,我明明坐在冷宮大門口,他書房裡的人也不是侍衛們,都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又都是什麼人?
兆奐烔雖然這些日子常來常往,但時間並不固定。有時候一天來兩次,有時候三天都不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