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頁
馮仵作也展示了小翠鞋底和鞋面上的油漬,證明這一個滑到動作是與這些油漬分不開的。
說來也巧,義莊的燈油已經用完了,牛車上剛好還有一小瓶燈油,被我們用來做了實驗。這兩個小侍衛也看的目瞪口呆,第一次看破案還原經過,還是挺神奇的。
當然,事情至此,已然明了。
小翠因為腳底打滑摔倒,並滾落下樓梯。也只能說是運氣太差了,還碰到了壞掉的欄杆,又被斷木戳中了後心……的確是人間慘案,但與三皇子無關。
馬茂春前前後後看了幾遍,又與馮仵作交談了幾句,最終也確認了這個答案。「所以,你昨天就知道真相了?」
「差不多吧。」
「為何當時不說?」
「腳踝那個位置的扭傷還沒有顯現出來,我也沒有太多的把握。當時也只是推測而已,直到剛才看到了,才能確認下來。否則,是推測,無證據,別人也不會相信的。」我也是實事求是的人嘛。
「嗯,果然如此。那就這樣吧,馮仵作,將屍檢報告也寫得詳細一點,我稍後就進宮去稟報給皇上,請旨結案。」
「我已經寫好了三皇子的口供文書,以及一部分事情情況,也可以帶給皇上看。稍後,如果有需要,我們也可以幫忙寫結案書的。」我一臉的誠懇。
「好的。」馬茂春的表情輕鬆了很多,畢竟這事情與三皇子無關,大家也都覺得舒心不少。
否則,都是大麻煩。「這件事情還沒有讓皇太后知道,只到了皇上這裡。皇上說是查清楚再定奪。」
「現在好了,皇上應該也覺得好一點了吧。」我讓陳一陳二又拉起了白布,為小翠把衣服穿好,一切收拾妥當。「馬大人進宮去吧,我們這就準備回去了。」
「你要不要去大牢那裡接三皇子出來?」王通問。
「那就不用了吧,我和三皇子又不熟,他的侍衛和太監們必然會在門口等的,不多我一個,不少我一個。」
有義莊的侍衛們端來了洗手水,我趕緊洗了洗手。忽然想起小翠手臂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痕,似乎沒有多長時間的新傷,嘴裡不由得嘀咕了一下。
馮仵作聽到後,也去掀了一下小翠的胳膊,「這傷應該有月余了,已經癒合,但會落下疤痕。看起來是用利器所傷,但並未傷及血脈,當時可能也很慘烈,流了不少血。」
「不知道她經歷過什麼事情?」我嘆了口氣,長得好看,又身為使喚丫頭,怕這日子也不太好過吧。
不過,嘆氣歸嘆氣,事情已經了解,我們也就離開了禁軍大營,還是坐在牛車出去的,我覺得我還是挺拉風的。
無縫銜接了我的馬車,心情更是愉快,可以少走那麼多路,並且可以躺在馬車裡,舒服。
肖小三問我是不是直接回南廠?我想了想,倒不如回冷宮去收拾東西了。
要裝修,要搬家,只留下玉嬤嬤一個人收拾,怕也忙不過來。更何況,我還有銀票藏在床底下,不能讓任何人發現。
回到宮裡,看到我院子門口新匾額冷宮兩個字還真的特別扎眼,看著就彆扭,但又沒辦法。
玉嬤嬤在屋裡收拾東西,我們在這裡住了一年多,零七八碎的東西也不少。
我還有幾件換洗的衣服,還有那堆話本,以及我藏在床下的銀票,統統打包好。
聽玉嬤嬤說,其實我們臨時的住處也不在藏書閣,而是藏書閣邊上的一個單進院落,之前是皇后靜修禮佛時的一個小院,特別安靜。
估計這也是肖不修特別安排的,生怕我不在宮裡的時候,被別人發現。所以安排了這麼一個很少人能夠經過的院子,足以見得他也是用心良苦。
不過,說是這個冷宮的匾額要隨著我的搬離,放到新的院落門口,也表示皇恩浩蕩,這真是太氣人了!
七日後,我們正式搬了過去。
一切從簡,能有個地方躺著就挺好的。
肖小三偷偷溜了進來,跟我說了說三皇子的事情。那天雖然真相大白,皇上當天晚上知曉了全部經過,但是並沒有立刻放了三皇子,還說讓他在大牢里敗敗火才好。
第二日一早,才派了自己貼身的太監總管去接他出來,直接進宮面聖,安撫了一番。
皇太后是在他出來之後才知道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哭了一大場,說是「我最疼的孫子,你們要是弄死他也不告訴我麼?」
鬧了一場了之後,就讓三皇子直接搬到皇太后的宮裡居住,自己要親自他的飲食起居。
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皇太后下懿旨,要求皇后閉門思過,言語之間頗有不滿。
說是因為皇后對三皇子的不聞不問,才造成了今天的後果,她必須接受懲罰。
皇后也不說話,反正她常年在自己的宮裡不出門,也不管任何事情。所以懲罰對於她來說,就跟沒有是一樣的。
「三皇子不是掛在皇后名下的兒子麼?按道理至少要見見面吧,怎麼這麼冷漠?」我轉頭問玉嬤嬤。
「三皇子出生的時候,皇后其實並不在宮中,說是在娘家修養身體。後來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多了一個兒子,能不生氣麼?更何況這個兒子還是浣衣局宮女的孩子,這更是令人生氣。」
「這有什麼可生氣的?白撿一個大兒子,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