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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完這些,我在智空那裡只吃了三天的面,就被前宰相李山弄進宮裡來了,的確是有了另外一番造化。
想想虛懷大師那天還笑得暢快,忽然覺得心裡有些難過。
不知他是幻夢,還是我是幻夢,佛指向的無歸途,千張萬序,終究不過是一場空。
第16章 、藏書閣里又死了一個女人
天色蒙蒙亮的時候,我推門出來,坐在屋外的台階上。雖說有露水深重,但總比憋在屋裡睡不著要強。所以,我在輾轉翻側若干遍之後,實在忍不住推門出來。
整個南廠一片安靜,正屋裡的肖不修可能還在睡著,沒有任何聲音。
我也靜靜地坐著發呆,想著那個太過兇惡的夢境,或許,它是在暗示什麼?
不過,我現在的腦子不太轉了,難道也是因為有了後遺症變傻了?可怎麼會呢?我一直都很聰明啊。想到這裡,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肖不修正推門而出的時候,一眼便看到了正在傻笑的我。
他可能是要晨練,所以短衣利落打扮,看起來精神尚可。他徑直向我走了過來問道:「為何坐在這裡?」
「睡不著?」
「噩夢?」
「嗯,不敢閉上眼睛。」
「喝水了?」
「喝了,但是想起虛懷大師,覺得心裡有些難過。」
「你認識他?」
「聊過幾句,人挺好的。」
「嗯,可惜了。」他見我只是有些唏噓,也就沒再繼續說下去,只是自顧自的開始練功。
閃轉騰挪,舞刀弄槍,看了半盞茶的功夫,只是覺得眼花繚亂。不過,院子裡有個人出現也挺好的,至少熱鬧一些。
看著看著,我居然依靠在廊柱上睡著了。應該時間也不長,因為我聽見肖小三急促地聲音:「肖大人,皇上讓您趕緊進宮,說是藏書閣內又發現了一個女人的屍體。」
肖不修愣了一下,轉身進屋去換衣服。我一直就沒脫廠服,所以站起身看著肖小三,他看了一眼我,問:「怎麼坐在這裡?頭髮都濕了?」
「誰死了?有查出來?」我問道。
「不認識,至少不是宮裡的。」肖小三估計也是一宿沒睡,眼袋都出來了,「據說死得挺嚇人的,是從藏書閣的樓下掉下來的。」
「一地血?」
「差不多吧。」正說著,肖不修已經換好衣服出來了,「小七跟上,把黑布蒙好。」然後快步走出了院子。
我趕緊從懷裡掏出了黑布蒙住了口鼻,小跑著跟上他。南廠門口備了馬車,肖不修一把就給我拎了上去,我也不太顧忌形象了,圓潤地滾進了車廂里。他跟著進來,一言不發。
馬車裡備有糕點和茶水,肖不修不吃,我也不敢伸手。「吃吧。」
他連看都不看我,眼睛看向窗外,此時的京城還只是清晨灑掃時間,街上沒什麼人,有些安靜。「那可能是蛇毒。」他忽然說了一句。
「啥?」我剛往嘴裡塞了一塊桂花糕,差點噎到。
「虛懷大師他們中的可能是蛇毒,有劇毒的蛇毒,死前有幻像,七竅流血而亡,但並不痛苦。」
「哦?」我趕緊喝了口水,順了順。「什麼意思?」
「也就是說,下毒者並沒有讓死者死得很難受,也許並沒有深仇大恨,也許只是巧合,並沒有兇手。」
「但畢竟是死在了宮裡,這事情也挺麻煩的吧。」
「總歸是要給出一個交代的。」肖不修臉色發黑,看來也是覺得很棘手。
我看著他的側臉,想了想那些傳聞,深深覺得即便是肖不修是「修羅」,也是一個挺累的修羅,到處奔波,還要出現在兇案的第一現場,怪不容易的。
轉過街角直接進了宮,藏書閣不算禁地,肖不修就讓馬車直接進了藏書閣。下車前,忽然問了我一句:「你腿傷好點了麼?」
「嗯嗯,好多了。」
「我從南方帶了一些藥回來,稍後給你試試。」
「啊?已經好了啊。」
「你不是還一直沒有來月事,這麼大年紀了,沒有月事,如何是好?」
「啊!!」我尷尬到想鑽進土裡,「你怎麼知道的?」
「我是肖不修。」他倒是神情很坦然,就像是在說我的腿一樣自然。
「那你也不能這麼就說出來吧,這畢竟是私密事啊!」
「宮裡的娘娘們的月事我都有記載,你就算是在冷宮,也是要記錄在冊的。」
我覺得我都要吐老血了,一口氣涌在腦門處,想揍他一頓又不敢,只能是很得牙齒痒痒的。
但人家說的特別有理,他的確是要負責這些事情的,畢竟也是大太監總管。
更何況嬪妃們的月事都是必須記錄在冊的,即便是冷宮的人,小到嬤嬤和宮女都是要有記錄的。
我還能說什麼,只好錘著自己的胸口,深呼吸,再深呼吸。
下馬車的時候,我情願自己滾下來,也不想他搭把手了。
肖小五在車外還是扶了我一把,要不然我可能真的是跳下來的時候,還要在地上滾兩圈。
藏書閣的院子裡,已經烏壓壓站了一大堆人。中間有個人明晃晃的,是大月國的皇帝。
他看到肖不修走了過來,微微點了點頭,肖不修疾步上前行禮,我跟著肖小三和肖小五一起行禮,然後閃到了不起眼的地方。皇上連正眼都沒看我,我還是小小緊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