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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累,我一點都不累。」我趕緊搖頭擺手。
他只好又寫道:我說過會養你一輩子的,不會趕你走的。所以,你休息一下,我給你放假。
「不要不要,我可以的。」
「肖小七!」他放下筆,大聲吼我,我只好看著他。他見我不說話了,就繼續寫道:你好好吃飯,好好喝藥,過幾天帶你出去玩,吃吃喝喝。
「哦。」我點了點頭,「那我的銀子呢?我是不是也可以做漕幫幫主了?」
肖不修都不知道怎麼寫下去,又停了下來,最後又嘆了口氣,走了。
真的,這一次,他又在我眼前華麗地轉身走掉了,真是生氣啊。
有事情就說事情,幹嘛說著半截走掉呢?真是太討厭了。
不過,聽不到聲音也是好事情,我可以很安靜地看著春光慢慢出現,枝條慢慢伸展,天空也逐漸變成了蔚藍色。
很安靜,真的很安靜。
我只能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一聲聲,不緊不慢。
不過,那些輪番過來問診的大夫們都說我的脈搏過於清淺,心跳也太緩慢了,可能就是身子虧了,才如此的。
因此,要喝點補藥之類的。肖小三自告奮勇地蹲在院子裡熬藥,那個味道實在令人頭疼。
我就半躺在床邊,看著陳志典送來的新話本,津津有味地看著書里的男女愛恨情仇。
有時因為有趣,還會笑出聲音。看到那些悲情的地方,也會笑出聲,為他們感到不值得,特別不值得。
又過了幾日,肖不修給我寫字條說:「大久保那個事情,震懾住了東倭國,他們與大月國簽訂了五十年不開戰協議,即可生效。並且,因為理虧,還賠償了大月國一百萬兩金子。
正因為此,東倭國國力大損,五十年內,的確也沒有能力製造更多的大炮和火銃,所以就真的偃旗息鼓了。」
我點了點頭,老陳也真的很可以,真的是報了仇。「把老陳和他妻子孩子都葬在那個爆炸地吧,搞個衣冠冢也是好的。」
肖不修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已經讓薛鎮長去辦了。」
「王富貴那些錢呢?可以作為撫恤金,一是修建衣冠冢,二是給那些受害者用的。老陳之前也答應我可以將財產充公,用到這裡。」
「王富貴的錢已經拿出了一部分,用到了這裡。還有一部分,等我問問皇上再說。」
肖不修寫字的樣子真好看,春光在他的臉上居然還能夠反光,讓我有點痴迷那裡的溫度。
好想伸手去摸摸他鼻子上的光,但是又怕他打我。我只好伸出手去,遮擋住照在他鼻子上的光,讓我手指的陰影印在他的鼻樑之上,一點點滑上滑下,仿佛就已經是摸到他一樣。
肖不修抬起頭看著我,瞬間明白過來我的意圖,直接就把我的手輕輕撥到一邊去,然後張開嘴,那口型明顯就是喊我:「肖小七!」
「你說你說,你隨便說,我都看著呢。」我托著下巴看著他,那下頜線也是好看的,真的是稜角分明,一點贅肉都沒有。我現在都圓潤了一點點,估計滾起來還是挺流暢的。
「明天,我會讓人放了丙叔,你要去看他麼?」肖不修又繼續寫道。
「看看吧,那老人家對我也挺好的。」
「丙叔只是王富貴的養父,又是多年沒有聯絡,因此也不能算是有罪。既然已經有過了牢獄之災,這麼大年紀了,也可以放掉了。」肖不修很平靜。
「那我準備點好吃的,讓他回家路上吃。」我站了起來,但又被肖不修拉住,他讓我繼續看他寫字:「我讓丙叔在南廠的外宅里先住幾日,他經過這一事之後,身體也不算特別好。反正回家去也沒有親人,倒不如先住在南廠外宅,你偶爾也能去看看他。」
「他同意麼?」我有點驚訝肖不修會有這樣的安排,沒有趕盡殺絕,反而還放了一條生路。
「明天你可以問問他,聽聽他是怎麼回答的。」
「我聽不見啊!」我開始揪自己的耳朵。
「沒關係,我幫你聽。」肖不修寫字很快,有一點點龍飛鳳舞,不知道是從哪裡學來的。
「行。」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對了,為什麼這麼久了,都沒有見到高秉文和柴文進他們兩個?」
「皇上派他們兩人去和東倭國的使臣繼續談判了,你以為那些停戰協議五十年的條款就那麼隨隨便便寫出來的?
都是要一條條,逐字逐句來討論的。皇上覺得這兩個人膽大心細,在南廠也跟著破了幾個案子,又與我去夏津縣談判過,所以就讓他們兩繼續去談了。」
「為什麼你沒去?」這種事情,按道理說肖不修應該去的,畢竟之前也是他談的。
現在要是不去,那不就是半途而廢,功勞就拱手讓給高秉文柴文進了。
雖然,他現在是這兩人的上司,但畢竟最後文書上要簽名的,沒有肖不修的大名,多可惜。
「我跟皇上說,我有一隻貓病了,我得在家照顧她。」肖不修的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笑容,那雙眸發出了古銅色的光芒,讓我有點招架不住。
「我不在的日子,你居然還養了貓,叫什麼名字?肖小七的名字是我的,可不能給那隻貓,否則我就不知道要叫什麼了。」我的腦子的確也有些抽搐,反應力都下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