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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派過去的人到了之後,就分門別類把東西規整好,現在一件不差的擺放在我們眼前。
我本來想舉著油燈過去看,肖不修一把將油燈托在了自己的手裡,估計是怕我的手不穩,再讓油燈的油灑了,繼而油燈掉到地上,然後不僅燒毀了物品,也有可能把院子都點了。
我看肖不修的時候,腦補了這個畫面。想想也是挺嚇人的,所以也沒說話,就蹲下身來翻檢這些東西。
他和肖小三一人一盞油燈,給我照亮。一名侍衛給我解釋著這些東西的出處,比如最閃耀的就是這一箱子珠寶,裡面有金釵,翡翠戒指,和珍珠項鍊,數量還不少。
但是看起來不像是新的,也不像是一套,若不是成色看起來好那麼一點點,我都會認為這是集市上的那些騙人的假貨。
「這麼亂的扔在箱子裡?」我問道。
侍衛很認真,「是的,我們去的時候,箱子上貼了銅川縣縣衙的封條,沒有被動過。打開之後就是這個樣子。」
「胡大人,你們動過?」我問胡海榮。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諒他現在也不敢說謊,「沒來得及處理,本想著海棠和高大壯浸豬籠之後,再商議他家東西的事情。喬三是孤兒,是吃百家飯長大的,所以家裡的東西要經過村長的同意再商量。」
「村長?」我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村長。
「是是是,胡大人讓小人負責這個事情,但是因為喬三算是村裡的孩子,很多家的姑婆嬸子都養過他,所以都應該分一些東西。這件事情我是想過幾天再說的,因為也的確比較複雜,不太容易弄清楚。」
「喬三的父母是怎麼死的?」我之前應該沒有問過這個事情。
「喬三的父親是銅礦的工人,二十年前他和幾個人去銅礦幹活,當時說是出了事故,就埋在裡面了。」村長說起話來有點支支吾吾,看起來很可疑。
「說實話!」我喝了一聲,「二十年前曹顯在銅礦集結兵力,他父親怎麼可能還去挖礦呢?」
「大人啊,我也是聽說的。當時曹顯已經走了,據說是留了不少金銀財寶在礦洞裡,所以喬三的父親就帶了幾個人冒險去挖。
可曹顯走了,他的人還沒走。結果兩撥人遇到了,就打了起來。
具體是什麼情形我也真的不知道,反正只是說銅礦里塌方了,很多人都被埋在裡面,沒有一個活著出來的。」
「他母親呢?」村長的解釋還算說得通,我繼續問,「當時就有喬三了?」
「喬三是遺腹子,他前面還有兩個哥哥,當時也埋在裡面了。他母親一著急,喬三就早產了。
但是因為刺激過大,喬三的母親沒多久就死了。大家看著喬三可憐,就東家養養,西家養養,他鄰家有個婆婆養他養得最久,不過前年也過世了。」
「喬三怎麼會有這麼多錢?這不正常吧?」我又摸了摸這堆珠寶,也是很值錢的。
「大前年,婆婆去世後,他挺傷心的,就說要離開一段時間。我們也沒有多問,畢竟他年紀也不小了,總是這樣無所事事也不好。
雖然平時也在銅匠鋪里幫忙,但是他也不是那種能夠踏踏實實幹活的孩子,經常偷懶,所以大家也不太願意用他做長工。
喬三就自己出門了,過了大半年之後回來的,但是回來的時候就不一樣了,很有錢的那種,把家裡的房子也翻新了,出手也很闊綽。
對於村裡的人也挺大方的,我問過一次他是如何賺到錢的?他說就是認識了幾個朋友,大家一起掙掙錢,也挺開心的。」
村長看了一眼圍觀群眾,「他們幾個能夠證明的。」
這些圍觀群眾立刻也跪了下來,連聲說道:「是的是的,喬三就很有錢,平時也和我們一起喝酒的。」這幾個人都是村長手下的骨幹力量,還有當時和我八卦的小哥幾個。
我沒有理會他們,繼續翻看喬三家的東西,新婚,當然很多東西也都是新的,新鍋新碗,連鐮刀斧頭都是新的,看來他也是想過嶄新生活的。
還有那些被褥,大紅色的,現在看起來有些諷刺。這才結婚多少日,出了這樣的事情。
「對了,喬三的人頭找到了麼?」我問胡海榮。
「啊?不是被惡鬼吃了麼?」胡海榮嚇得抖了一下。
「那你這麼寫結案報告?惡鬼吃了頭顱?你覺得皇上能允許這些的結論?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是大月國規定的。
就算是頭顱不見了,也要盡力去尋找。這才過了幾天,可能還沒有腐爛呢,你就不找了?簡直是氣死我了。」我真是討厭這種不負責任的人。
不管他繼續求饒,我開始翻檢其餘的東西。這些東西就透著古怪了,長把的鏟子、耙子、璇子、起子、手鋸、浸了麻油的繩子、土黃油布傘、皮手套,羊皮做的長筒,還有質量相當好的蠟燭……
「這看起來像是盜墓的工具。」肖小五見多識廣,立刻就發現了問題。
「鏟子耙子是挖土的,璇子起子是開棺的,繩子浸了麻油之後更加堅韌,土布黃油三是用來遮光的,這個羊皮長筒已經是在鑽墓道的時候用來通風的……」這每一件物品都有用途,自然是盜墓賊才能夠擁有的物品。
那麼,這一箱子珠寶就能夠解釋的通了。因為這些東西看起來款式老舊,都是陳年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