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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五袋石灰去了哪裡?」我看著顏嬤嬤,特別想用棍子敲她的頭。
不過,這個時候,猴子又尖叫起來,仿佛也像是在問:「顏嬤嬤,你做的事情,你要承認!」
「行吧,這個不說,那你半夜和你二女兒在池塘邊燒紙錢是為什麼?他們揣測說是你要祭奠你死去的大女兒,因為她可能是淹死的。可是呀,不年不節不是忌日,為什麼要燒紙?而那一日,正好應該是小虎子的頭七吧?」
我嘿嘿笑著,真的就拿著棍子敲了敲顏嬤嬤的頭。顏嬤嬤完全崩潰了,哭著喊道:「沒有沒有沒有!」
這是死活不承認的架勢啊。
「那咱們這樣說吧,猴子殺了你的二女兒,這個事情是真的。可是,猴子為什麼要殺人呢?」
我的棍子想去敲猴子頭,猴子又喊了起來,看來是不想要我敲它的頭。
「我們來推測一下,小虎子是吃了有毒的小糕點死了。夜晚時分,你和二女兒研究如何處理掉屍身。
當然,京城裡要是運出去一具屍體是完全不可能的,一隻死雞走到了城門口,都會被禁軍盤查一下,所以根本不能把屍體運出去的。
你們兩個人又不敢將屍體肢解,或者怕埋在土裡終究還是會有人發現的。
於是,你們就想到了把屍身用石灰澆築起來。這個事情應該也是他們在修池塘的時候,將石灰加水,然後放在模塊里鑄出一塊塊石磚的樣子,再壘在池塘上。
你們的辦法應該就是找了個大木箱子,將屍身放進去,在搞好石灰泥漿……你二女兒的丈夫是仵作,她應該也是懂的太多太多了吧?」
這個時候,小包子和小餑餑抬了一隻大木箱子出來,裡面都是石灰泥膏的痕跡,看起來就像是曾經做過模塊的,並且與池塘里發現的那塊大石頭的大小非常相近。
「哦,這個大箱子哦……」我的話還沒說完,顏嬤嬤這一次的尖叫聲透著絕望和恐怖,「不可能啊!那箱子我已經毀掉了,燒掉了,你怎麼會有?怎麼會?」
「哦,不是你哪個箱子呀?」我的笑容有沒有很邪魅?這個我自己看不到,但是小包子的手一抖,大木箱子直接掉在了地上,發出了咣當的一聲巨響。砸在了每個人的心裡,成功的讓那隻猴子又扯著脖子吼叫起來。
皇上此時站了起來,看了看顏嬤嬤,又轉頭問我:「肖小七,說了這麼多,都是你的猜測推測,有沒有最直接的證據?」
「當然有了。就在小虎子的手裡呀!」肖十九聽到我這句話之後,上前一步,掏出了一個白色的布包,直接展開來,裡面是一隻綠翡翠耳環墜子,只是一小塊,特別小的。
「在大人的手裡可能都不太明顯,但如果是在一個孩子的手裡,一定就是一件大物件了。而這就是在小虎子的骸骨之中發現的,肖十九用小刷子一點點從碎石灰中清掃出來的。
顏嬤嬤,你的首飾匣子呢?這綠翡翠的品質極好,想必就算丟失了一點,你也不肯丟掉吧。那麼,把另外一隻交出吧。」
這就是壓倒顏嬤嬤的最後一顆小石頭,那一點點瑩綠色,略帶灰褐色,沾染了小虎子的血肉,訴說著人世間的殘忍。
顏嬤嬤沒有了任何力氣坐在了地上,渾身顫抖,哭嚎起來。「我能怎麼辦?不是我的骨血,我不能留他。」
「我有個問題。」陳志典站了出來,「這猴子為什麼要殺了顏青?」
「問顏嬤嬤,她知道的。」我指了指她,陳志典皺了皺眉,要發官威,我只好又說道:「你看看顏嬤嬤的相貌,顏青長得和她很像,只是更年輕一些。我猜測,大女兒沒有被毀的相貌也與顏青相似,她們家母女三個長得應該都挺像的。
猴子嘛,畢竟也是腦子有限的,不太能夠分得特別清楚。
它殺顏青有兩種可能,第一,顏青當時參與了殘害它的小主人的事情,被它看到了,然後就記住了她,應該還有氣味。
第二,猴子把她認成了大女兒顏妍,知道大女兒對小虎子並不好,所以在黑夜之中撓爛了顏青的臉。
猴子都有人性,懂的誰好,誰不好。都懂的分辨是非,但是,人呢?我還是那句話,人間無鬼,鬼都是人杜撰出來的。」
「所以,夜半在屋裡彈琴的是猴子?」陳志典又問道。
「當然,這水平也只有它能幹得出來了。應該也是看到顏妍或者小虎子彈過琴,學會了一些簡單的音節。再說了,你也知道的,《春歸》那首曲子有多簡單。」
「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猴子沒有襲擊你?」
我想了想,從懷裡摸出了一小罐膏藥,「我有一種驅蚊蟲和小動物的膏藥,我比較招蚊蟲叮咬,我師父給我配了一罐,很是管用,至少沒有什麼蚊蟲咬我。
我估計我身上的這個氣味令猴子也不喜歡,所以我住的這麼多日子裡,猴子從來沒有跑到我這裡,僅僅是圍著我的房間轉圈,而只有在開窗的那一日,它才拿著馬統領的內褲進來。」
我又看了看那隻猴子,它死死地盯著已經趴在地上的顏嬤嬤,呲出了屬於動物的獠牙,看起來也很是兇殘。
「如果不是這隻猴子,或許這個小孩子就會永遠被封印在這裡,年深月久就真的化在了裡面,永不見天日了。」
我也挺感嘆的,「動物有靈,人卻無情。血脈這件事情真的這麼重要麼?即便不是你親生的,你對他好,他也會對你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