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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也並不知道章青林和承平公主之間有這樣一段往事,只是知道北固國皇帝突發急病身亡後,無心與東倭國爭奪島嶼的歸屬權。章青林在北固國又停留了十日之久,據說是被禁止外出。
肖不修一個人快馬加鞭趕了過去,在祭奠的現場殺了當時想要爭奪皇位的幾個皇叔,幫助承平公主奪得了金印,掌握了主動權。
之後,又與弔唁而來的東倭國使臣談妥,至少三年不為了爭奪島嶼的事情開戰。這也為承平公主鞏固自己的政權贏得了外部的時間。
肖不修的殺戒大開,直接排除異己,為承平公主幾乎就是殺開了一條血路,登上了女皇的寶座。
因此,你要說肖不修對於承平公主,或者說承平公主對於肖不修來說,都是有極其深厚的情感,早都已經超脫了男女之間的情分,而是親人、戰友或者是無法割捨的一份牽絆了。
拋開這些不談,問題來了。
給北固國皇帝假死藥的人是誰?
這一切亂局的始作俑者是誰?
既得利益者雖然是承平公主,但是若說之前有任何陰謀的話,既得利益者是誰?為什麼?
所有的問題開列在紙上,就會發現,這其中最為關鍵的就是這個給出假死藥的人。當然,前提是北固國皇帝吃了假死藥。
迷局的第一個版本應該是:北固國皇帝假死——求大月國出兵奪得四個島嶼——出兵——大月國分得兩個島嶼——北固國皇帝復活——大家一團和氣,你好我好他也好。
但迷局的另外一個版本變成了:北固國皇帝真死——承平公主登上皇位——四個島嶼依然歸了東倭國——大家磕磕絆絆,湊合活著。
解不開的時候,就要找關鍵人和關鍵的物品。
一切的開端是北固國皇帝的死。那麼,他是真死,還是假死?
我在章青林的地庫里找到了假死藥的時候,就知道章青林必然是和北固國皇帝的死脫不開關係。
而如果我當面來問這個事情必然問不出來。倒不如重新做一個外表一模一樣的,但是裡面已經換成辣椒麵的藥丸,讓他在驚慌之中說出事情。
並且,我打賭他一定知道這顆假死丸,甚至很可能想用這顆假死丸脫身,也不是不可能的。
一個兵部侍郎,在大月國浸淫官場這麼多年,即便是被下了大牢,全家處死的情況下,也一定會有人,有辦法,有出路。
當然,為了這個辣椒麵假死丸,我半夜去找肖十七鼓搗了很久,也是挺用心的了。
現在,我問章青林:「承平公主的夫婿是不是你害死的?」
他的表情就已經回答了我,如同見到鬼魅一般的驚慌,不會有錯了。
「你吃的不是假死藥,是砒霜。嘿嘿,沒想到吧。」我是修羅惡女。
「肖小七!」不止是章青林吼我,皇上也在吼我。
「等下吼,咱們先搞清楚一件事情。」我拍了拍皇上的手,對著章青林說道:「你有兩顆假死藥,因為這錦囊的袋子有點大,不可能只放一顆。說不準之前還放了一顆,不知道你用到哪裡去了。
所以呢,你誆了人家吃了假死藥,結果是真的死了。你本來是想立個軍功,替大月國拿到兩個島嶼的歸屬權。
那兩個島嶼的確也很重要,上面有開採不盡的優質煤炭,大月國很稀缺這個。可是,你其實就是想這皇上死的,搞亂北固國。為什麼?北固國亂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章青林的臉色非常難看,並且已經是滿頭大汗,匍匐在冰涼的地板上,渾身都在顫抖。
但是,我採取了步步緊逼,且時而懷柔的政策,繼續問道:「你這樣狠心,弒君之罪,若是北固國知道,若是承平公主知道,你是要五馬分屍的。你如果告訴我,我可以解了你的砒霜之毒,如何?」
對付這種人,並且是貪財只看中眼前利益的人,用這種無法思考且立刻得到好處的辦法是最有效的。
「你想想哦,解了毒,就不疼了,不難受了,多好呀?」我這口氣,也有點像在哄寶寶一樣的溫柔,讓章青林疼得更加厲害了。
「不說是吧?那我就沒辦法了,反正這藥丸是我配的,手藝也不太好,按道理說是要疼上十二個時辰才死的,因為我當時想的是皇上或許還有話要問你的。
你的表現若是好,我就幫你解解毒之類的。可是呀,你現在不說,那我也不管了,繼續疼吧。
反正疼十二個時辰,疼到你根本沒有力氣去自殺,只能這麼疼著。
哦,我忘記說了,現在只是腹部和背部疼痛,之後大約是喉嚨不能發聲,眼睛冒火,然後就開始七竅流血,都是那種細細地流出來,又慢又疼……」
皇上的手都捏住了我的手,力氣還挺大。但我沒有搭理他,只是眯著眼睛,看著章青林,等著他的回話。
辣椒麵這種東西,沾染一點都會被辣得鼻涕眼淚橫流,這種一下子吃掉精華的粉末,嘿嘿,那滋味,也是挺絕的。
章青林已經承受不住了,嘶吼著說:「是,是我乾的,我恨!因為我恨他們兩個那麼好,那麼幸福!」
「你不是不喜歡承平公主麼?幹嘛還要恨?」我好奇地問道。
第四百二十四、肖小七又被掀被窩了
章青林的表情很是精彩,鼻涕眼淚橫流也就算了,偏偏還要做出一副情深義重的樣子,看著我,嘶啞的聲音說道:「我恨她得到了幸福,而我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