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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也不吱聲,就這種張狂的勁頭,還是先打一頓板子再說話吧。
衙役們也是豁出去了,直接打了岳文青是大板子,一點都沒客氣,也沒放水,結結實實的。
一開始岳文青還吼了幾嗓子,後來估計也是打得疼了,氣勢也小了不少。
等十板子打完,他自己都站不起來了,下人們也不敢去攙扶,生怕遷怒於他們。
場面有點尷尬,耿縣丞又看了看我,小聲問道:「我現在問問錢糧的事情?」
「那倒不必,先讓他去認認屍首吧。看看是不是他的同床共枕的人。」
我仔細看著岳文青,他也在看我,眼睛裡全是恨意。看來,這人知道我是誰。
有衙役架著岳文青去了後院停屍處,很快就又傳來了他嚎啕大哭的聲音,哭得還是挺悽慘的。
我又很耐心地等了一會,岳文青又被衙役們架了回來,扔到了石板地上。
現在岳文青的十板子的疼痛應該反應起來了,他就剩下齜牙咧嘴和怒目圓睜地看著我了。
「你的侍妾曼曼?」耿縣丞按照流程,開始問話。
岳文青完全不搭理他,還是看著我。我只好摸了摸自己的臉,應該沒有什麼東西吧。
「岳文青,本官問你話呢!」耿縣丞直接拍了驚堂木,也挺嚇人的。
「你不是見過麼?你還問我?」岳文青還真是挺牛氣的,直接懟了耿縣丞。
就在這個時候,岳文青的下人們,護院們,工人們統統都聚集到了縣衙大堂,叫嚷嚷的,要鬧事一般。耿縣丞看到這個樣子,又慌張了起來。
我嘆了口氣,這人怎麼就做官了呢?
我低聲跟淨敕說,讓他去把能調動的衙役都叫出來,把我們問話的地方保護好就成了。其他的不用管,愛怎麼嚷嚷怎麼嚷嚷。
然後,我還是張了口問道:「岳文青,你認識本官吧?」那聲音也是平緩的,但很嚴肅。
「見過。」岳文青看著我。
「嗯,那就好辦了。我現在不問你錢糧之事,只問你,這曼曼是你什麼人?為何會當街死掉了?她可否有疾病?暗疾?或者是仇人?」
「你要做什麼?」他居然還這麼問。
「呵呵,本官肖小七,也是南廠破案的箇中高手了,你也是知道本官之名的。現在,我要管一管這屍體的事情,你不想知道麼?」我還是死死地盯著他。
他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後堂停屍處,猶豫了一下,終於嘆了口氣說道:「是曼曼,我的侍妾。我不知道她有什麼疾病,她一直身體很好,自我認識她之後,幾乎沒有見過她生病。仇人這種事情我也不知道,應該是沒有吧。」
「昨晚她在哪裡?」
「這個我不知道。我出門去月紅樓和秦老闆張老闆談事情,也就宿在了月紅樓,月紅樓的方媽媽知道的。對了,曼曼嫁給我之後應該沒有仇人,但之前有沒有我就不知道了,也可以問問方媽媽。」
「好。」我擺了擺手,耿縣丞立刻就讓衙役們去找人了。「那我現在這樣問,當你知道曼曼的死訊是,你第一個想法是什麼?」
「她怎麼可能死了?」
「第二個想法呢?」
「有人害死她的。」
「是誰?」
「女鬼。」岳文青說這句話的時候,身體抖了一下,明顯左顧右盼起來。
「哪裡來的女鬼?」我追問道。
「我的表妹,也就是我死去的續弦之妻,羅素素。」岳文青嘆了口氣,說道:「幾個月前,我和她發生了爭執,我一生氣就給了她一張休書。可是她想不開,當晚就吊死在我家大門口的樹上了。
本地有個風俗,說是自家婦人若是吊死在自家門前,這家就會陸續有人莫名其妙地死掉,直到家宅沒落,無人生還。」
「哦?」我看了一眼耿縣丞,耿縣丞點了點頭,表示確認。
「羅素素用她的死,給你們一個詛咒,我可以這麼理解吧?」我問岳文青。
「是。」岳文青點點頭,「更何況,當初造成誤會的源頭就是曼曼,她也哭著向我承認錯誤了,說只是太嫉妒了。
因為她樣樣都比不上素素,生怕被我冷落,被我拋棄,才想出這麼一個法子。
本來也以為是小惡作劇而已,沒想到我會休了素素,而素素一氣之下就吊死在大門口了……」岳文青又把曼曼落水的事情講了一遍,和那些吃瓜群眾說的差不多。
「花燈節,曼曼怎麼會一個人逛街?」好歹也是岳文青的侍妾,也算是有錢人的小老婆,下人們也應該跟著才對。
「我也是聽下人們說的,我去月紅樓談事情也是和曼曼說過的。她說既然你要談事情,我就自己在家好了。
後來應該是覺得在家裡憋悶,就出門轉轉。她平時也不喜歡有下人們跟著逛街,說覺得不自在。更何況素素死了之後,很多人指著她的脊梁骨罵她。因此她也不太出門的。」
「為何穿了白衣?」這種服裝很少有人穿,很是不吉利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沒有見過她有這樣的衣服。」岳文青回憶了一下,也沒有想出很麼有價值的線索。
很快,伺候曼曼的下人也被帶到了大堂之上,她也只是說曼曼就是想出門走走,當時換了件白色的衣裙,她也覺得很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