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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才一路逼著賀家,逼著徐博嫣撕破臉。
但他失算了。
賀溪南太脆弱了,他的強大隻適用於外面,內里,這是一個早就裂痕遍布的陶瓷娃娃。
「哈哈哈哈,只是一個器皿!」
賀溪南的苦笑迴蕩在整個屋子裡,角落裡的小胖從沒見過主人這麼難過的樣子,機械的屏幕上倏爾切換成一副大哭的表情。
機器也會難過麼?
冷冰冰的機械也有心麼?
不然為什麼他這麼難受?這麼心疼?
不只是小胖,就連賀遠山賀州年父子三人都大為震撼。
從小到大,這個孩子一直表現的都是強大,無畏,堅不可摧的讓人忌憚的一面,所以他們從來不把他當孩子看待甚至從不把他當成一個人來看待。
他的聰明都被當成獸人血脈傳承的基因結果,他的勤勞都被當成野獸的心裡深沉,他沒有展露過脆弱的一面,他們就理所當然的認為這是獸人天生優於人族的生理優勢。
原來,他也會哭,也會痛不欲生。
「您知道我麻藥不受用麼?」
賀溪南突然挪開手,細碎的傷痛遍布滿臉,隨著那決堤的淚水揮灑一地。
「您知道我的身體無法自愈麼?」
他戚戚然的望著眼前的女人,滿目瘡痍。
「您知道……我一旦上了那個手術台,就再也下不來了麼?」
他用虔誠的態度,恭敬的卑微,祈求這個生育他的母親看他一眼。
他已經把自己最無助最脆弱的心都剖開了,他希望這個女人能疼疼他。
他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發抖的呼吸好像都在說:媽媽,你可憐可憐我吧,不要殺我啊!
賀州年的心一抽一抽的疼,他不明所以,目光有些難以置信的想看看別的地方緩解一下自己糟糕的情緒,卻被那雙充血的眼死死撅住,動彈不了分毫。
賀東戈也要被這壓到窒息的疼痛五馬分屍了,他看著賀溪南灰敗的眼底那點微弱的燭火搖啊搖啊,最終湮滅。
徐博嫣冷心冷情,視若無睹。
「別把自己說的那麼可憐,徐家有帝國頂級的醫療資源,不會讓你死在手術台上的。」
「……」一句話,將人打入無間深淵。
陸君硯受不了了,他一把將身形僵滯的人抱緊,眸子裡咆哮著怒火,「滾!」
徐博嫣親昵的拽著賀北宸的手,還要說什麼,突然被一聲厲喝打斷。
賀遠山:「夠了,回去!」
徐博嫣臉色一白,靜頓了幾秒,然後拉著賀北宸大步離開。
賀遠山父子三人緊隨其後,賀東戈沉痛的看了眼賀溪南,他知道現在不是說什麼寬慰的好時候,可做哥哥的,他想在這個時候靜靜的陪著弟弟。
「賀上將也回吧。」陸君硯不客氣的下逐客令。
賀溪南的狀態不對,留其他人在這裡會是麻煩。
門甫一關上,一聲撕心裂肺的哀痛從門內傳來,緊接著,「嘭」的一聲,還未走到大門口的賀東戈轟然倒地。
「東戈!」
「東戈!」
被防護罩擋在門外的賀家眾人頓時白了臉,徐博嫣驚恐的拍著光幕尖叫著:「怎麼了?開門!東戈怎麼了?」
賀遠山也急的額頭暴起青筋,「怎麼了這是?」
賀州年和賀州徽把手附在防護光幕上微微一感知,臉色猛地沉下去:「那孩子……精神力暴走了!」
【作者有話說:賀少帥身世已經揭曉,接下來就是揭曉他的苦難了。】
第123章 像條瘋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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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什麼?」
昏暗的地下室,屋子裡沒有其他擺設,一張空蕩蕩的床,沒有被褥,乾巴巴的床板上遍布血淋淋的抓痕,牆上也有。
而床邊的牆上,有一套胳膊粗的血跡斑斑的鐐銬、脖套,輕輕摸上去,似乎還能摸到那乾涸血跡的溫度一般。
賀東戈彎下腰,蹲在地上,鐐銬跟前的地面上,一攤攤經年累月積累下的血跡殷紅斑駁,有的地方發黑了,有的地方卻依舊鮮紅。
「這……到底是……怎麼了?」
「失去腺體後,2S的精神力暴走加難捱的熱感期,他每次都……把自己捆起來,像個野獸一樣。」
陸君硯聲音像是啞著一口血,每說一個字都讓他肝膽俱裂。
「五年了,他就是這麼過來的。」
賀東戈的心跳一頓,淚水毫無預兆的砸下,一顆又一顆,斷斷續續,連珠成線,將地面黑紅的血跡浸染成鮮紅。
五年!
他有將近五百多個日夜,就把自己困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室,用這種自傷的方式,孤零零的強挨過去這生不如死的痛苦。
他這個哥哥究竟是怎麼做的?他怎麼配聽到那個傻弟弟叫自己一聲「哥哥」的?
陸君硯看著賀東戈頹敗的坐在地上,一遍遍撫摸那早就滲透進地面的血跡,心像被人又一次一刀刀割裂了一般。
痛不可當!
五天前,突然精神力暴走的賀溪南瘋了一般衝過來壓著他撕咬他的腺體時,他懵了。
懵了一瞬後,他才反應過來,精神力暴走後,這人會遵循身體內的本能行動。
賀溪南現在脖子上種植了一個假的alpha腺體,標記成了他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