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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君硯沒有搭話,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床上的賀溪南。
賀溪南心虛的轉移開目光,盯著地面上斑駁陸離的光影,期盼這尷尬的氣氛趕快過去。
軍靴磕在地面不輕不重的走近,賀溪南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
「昨天晚上就醒了?」
「嗯。」
「什麼時候醒的?」
賀溪南藏在被子下的手猛的一緊,從容不迫的回答:「凌晨五點左右。」
陸君硯點頭,「沒看到我?」
賀溪南心虛不已,深怕陸君硯話里有坑:「你在睡。」
呵……在睡?
昨天半夜醒來一趟就睡不著了,左右沒了睡意,最後他核對了半夜的賀溪南受傷那天離開基地的人員信息。
這些信息都是旁敲側擊來的,真實性堪憂,有好幾個根本沒有有力證明,但又不能直接提審只能慢慢推敲其他線索。
賀溪南說了謊。
陸君硯似笑非笑看著這人亂飄的眸子,沒頭沒尾的問了句:「餓了麼?」
「不餓。」賀溪南反應很快。
陸君硯瞧著人有些蒼白的唇,湊近了一步,「傷口還疼?」
賀溪南身子不由自主的後仰了一些,「不疼。」
其實是疼的,只是因為無人問津,所以不想再浪費口舌。
總不能回回不長記性,將別人的別有用心當成關心。
陸君硯抬手輕輕碰了碰賀溪南的額頭,對上對方詫異的眼神,解釋道:「已經不發燒了,看來再休息幾天就能回帝都了。」
賀溪南抬眸,知道陸君硯這是在變相的提醒他以他現在的身體情況並不適合回帝都。
可是餓狼團明顯不是一個好的養傷處,萬一那些人賊心不死……
「程序言和你大哥要回一趟帝都匯報此次的行動,陸智他們可以先行乘坐飛船轉回帝國第一醫院養傷,但你的身體情況並不適宜遠程奔波,這次我帶出來的人可以信任,留下來保護你的安全。」
陸君硯事無巨細的安排了賀溪南所有的擔憂,賀溪南眼睛一直盯著身上洗的發白的被單,耳朵卻高高豎起不知道想聽什麼。
「……」陸君硯自我感覺說了一堆,可賀溪南一點反應也不給,也不知道對於這樣的安排他是贊成還是反對。
「少帥?」
「嗯?」猛然回神的賀溪南一驚,清淺的眸子圓溜溜的打轉,反應過來陸君硯問什麼之後抿了抿唇,「你和程序言安排吧,我累了,出去吧。」
說罷微微挪著身子笨拙的側身睡下,陸君硯沒有上去幫忙。
賀溪南性格要強,神經又格外敏感,這個時候去幫忙不是挨削就是挨罵。
欲速則不達,尺寸還是要拿捏好。
病房的門發出輕微聲響緩緩闔上,賀溪南側頭看向門口方向。
陸君硯沒有說他自己要去要留,但賀溪南自認為這是他們心照不宣的默契。
賀北宸下午一定會跟著飛船回帝都,陸君硯這個護花使者怎麼可能留下。
回了帝都沒有自己這個掣肘又礙眼的「伴侶」,說不定他們的感情也會迅速深溫。
陸君硯對於自己在意的人總是格外上心又體貼,想必等自己回了帝都都能看到兩人蜜裡調油的狀態了……
胸口突然覺得堵得慌,手指攥緊了白色的被單。
當初就應該再拒絕的徹底一些,也好過一腳踏進這荒唐又泥濘的婚姻里。
自作孽,不可活!
【作者有話說:最近來了許多新寶寶,謝謝大家支持。
】
第29章 開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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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陸君硯離開後,果然沒有回來,中午的時候賀東戈和程序言來了來了一趟。
程序言本來是不願意離開的,但是這次出任務的馳狼小隊隊員各個受了不輕的傷,沒辦法去帝都匯報,最後這個重任只能落在程序言身上。
程序言一臉憋屈不願意離開,最後還是賀東戈好說歹說哄著人離開了。
大概是前幾天睡得太多了,今天一整天賀溪南沒有絲毫睡意枯枯坐在軍醫室蹉跎了一整個下午。
光腦倏地「嗡嗡」發出聲音,打斷了賀溪南的胡思亂想。
……看到光腦上的頭像,沒由來的失落湧上心頭。
賀溪南不禁有些惱火,連個基本的道別也沒有,哪怕發個信息……
「小南……?」賀州池看賀溪南臉色難看不禁放輕了語氣。
「二叔,」雖然心裏面不痛快,但賀溪南還是乖巧的叫人。
「二叔剛到家就聽說了你受傷的事情,別怕,二叔很快過去。」
賀溪南受傷的事賀家上下都緘默不言,要不是今天去軍部有人匯報賀溪南遇襲受傷一事,他還蒙在鼓裡。
「沒事的二叔,軍部事務繁多,你就在帝都安心呆著吧,我很快就回去了。」
對著賀州池,賀溪南也難得的和顏悅色,有些晚輩的恭敬和乖巧,像是一個被人惦記又不想讓家長擔心的好孩子。
「沒事個屁,你看你那臉色,難看死了,怎麼可能沒事?」
賀州池是個糙漢子,直來直往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想到哪兒說到哪兒,完全沒注意這句話有可能戳中賀溪南的痛點。
賀溪南臉色微微一變,下意識的:問「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