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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君硯忽冷忽熱的喜歡也好,別有用心的利用也罷;
如果自己不放在心上,不去看,不去聽,不去想,也許就不會那麼令人沮喪,讓自己傷心了。
他的世界本來就很小,如果擠進來的人都別有用心,如果他們給的關心都是權衡利益的,那麻煩不要再往進擠了。
請不要把我變得更加可憐了!
賀州池似乎看到那個許久以前在自己周圍畫地為牢的侄子又回來了,那雙明明已經熠熠生輝的雪眸一夜之間變得灰敗而滄桑。
他知道,賀溪南把遞給他進入圍牆的門卡收回了。
或者說,這個孩子,自己親手把門堵死了,他用最決絕的方式把自己保護起來了。
在傷害到達之前,他率先給自己判了死刑。
賀溪南沒再說一句話,拄著拐杖朝宴會廳里走去。
各個世家的子弟三三兩兩圍坐在一起,賀溪南和他們沒有交集,只瞥了眼眾星捧月般的賀北宸就要往偏廳的休息區走去。
這時,賀北宸忽然叫了一聲「陸少尉」,賀溪南腳步一頓,抬眸望向明眸善睞的青年。
陸君硯點頭頷首,沒了一早那種對賀北宸戀戀不捨的眼神,似乎有些疑惑。
「三少爺?」
賀北宸眯了眯眼,隨即露出一個俏皮的笑容,「你和二哥怎麼才來,我們都等你們好久了。」
賀北宸身後的幾個世家子弟對著賀溪南微微鞠躬,「賀少帥!」
賀溪南打量了一眼,還有幾個熟人。
楚雪兒,徐憲,還有魏智樑,後面那一堆,沒有一個認識的。
「等我們做什麼?」陸君硯問。
「不做什麼,一起行酒令啊,南笙和新郎官還沒下來,不玩能幹嘛?」
宴會人員基本都到齊了,能讓眾世家家主心甘情願等待的,怕是只有皇儲楚時了。
眾人心照不宣,賀溪南對這些沒興趣,自然不會參加,說是等他們兩,其實也就是想叫陸君硯一個人過來給他們墊個背。
賀溪南一句話沒說,轉身離開了。
陸君硯有些猶豫,可在賀北宸那白嫩嫩的手指捏住自己的西服袖口輕輕晃了晃時,腦海里的那些糾結情緒似乎突然煙消雲散了。
賀北宸的熱感期看來真的到了,這樣微垂著頭時,後頸的抑制劑貼露出一小塊兒來,但兩人挨得太近,陸君硯還是能聞到淡淡的奶香味。
行酒令也就是一些普通的投射表演,陸君硯適當藏拙,也適當命中,成績一直不上不下。
這讓準備讓他墊背的魏智樑幾人有點傻眼了。
魏智樑惡狠狠的踹了一個小跟班兒一腳,咬牙切齒的訓斥,「這特麼是來墊背的,還是來看老子墊背的?
小跟班兒唯唯諾諾,「對不起啊魏哥,我不知道他還有這麼兩下子。」
失算了!
「呸!」魏智樑看了眼現在陸君硯身邊為魏志勇拍手鼓掌的賀北宸,氣的心肝膽顫。
「去,換個遊戲,拿槍去。」
小跟班一怔,「魏哥,賀家小少爺大婚,玩兒槍萬一傷了人是不是不太好?」
「你特麼是不是傻?」魏智樑抬腿又是一腳,「去拿空包彈。」
「哎哎哎,好。」小跟班兒一溜煙兒的跑去車裡那槍去了。
陸君硯正在給陸智發信息,陸家今天也在受邀之列,不知道陸智來不來。
【陸智:到了。】
自從顧星離開後,陸智整個人都變得悶悶不樂的,以前的話癆毛病也不藥而愈了。
陸君硯看了眼不遠處的一群人不知道在商量什麼。
【陸君硯:少帥去了偏廳。】
他知道陸智現在一定想知道顧星的消息,雖說現在應該讓陸智斷絕關於顧星的一切念想,但看陸智這幅懨懨的樣子他還是有些不忍心。
【陸智:……好!】
收起手機,再看過去,卻發現賀北宸身邊多了兩個不速之客。
「陸少尉,好久不見。」陸方端著紅酒遙遙舉杯。
他身後的陸河柏有些畏懼的瑟縮著,但雙眼中的狠毒卻有如實質,直直朝他射來。
陸君硯款步走近,「好久不見。」
魏智樑突然舉著一柄槍遙遙的瞄準了陸君硯,周圍人驚呼一聲,賀北宸急忙把陸君硯拉到身後。
陸君硯因為賀北宸下意識的保護而心情大好,原本被魏智樑拿槍指著的舉動而觸發的怒火瞬間轉變為得意。
他知道魏智樑對賀北宸的心思,原本還為此不爽,可現在都變成了開心。
「智樑,你幹什麼?」賀北宸寒眉倒豎,看起來真的生氣了。
「啊,這個,別生氣。」
魏智樑的眉毛一挑,放下了手中的長槍,拋在半空中又接住,語氣輕蔑,「嚇到陸少尉了?哎呀,不好意思,這就是個玩具槍。」
賀北宸退開一步,「陸少尉你別生氣,智樑他本性不壞,就是愛開玩笑。」
「不介意,剛好我也喜歡開玩笑。」
說罷陸君硯修長的指尖掠過近在咫尺的餐桌,眾人眼前一花,就見一隻閃著寒光的餐刀直襲魏智樑門面。
「喂,姓陸的……」
魏智樑倉惶躲閃,卻見餐刀半途微微側轉直直沒入他身後的綠植枝幹上。
眾人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落地,而後竊竊私語的議論著魏智樑剛剛有多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