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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後也想做為了賀溪南做那昏聵好色的吳三桂,從今以後,他可以為了眼前這人,不計得失,不權衡利弊,不顧一切後果。
是偏愛,是寵愛,哪怕是溺愛!
他想把他以往缺失的,從未擁有的,都彌補回來。
賀溪南的臉倏忽被熱火來襲,他戰慄著睫毛不知道該怎麼應答。
他從小到大沒被人這樣義無反顧的保護過,這份熱忱燙的他眼眶酸澀心口發脹。
他沒被人這麼珍視過,所以在陸君硯捧著他額頭輕輕落下一吻時,他明知自己應該躲開,卻終究抵不過心底那份蠢蠢欲動的期盼。
陸君硯蜻蜓點水的吻一閃而逝,賀溪南不敢抬頭看他,只從餘光里看見他好像摸了摸自己後頸的抑制貼。
不遠處停著幾輛車,好像也是裝甲車,車身通體烏黑,看不見有人沒人。
周圍倒是沒什麼人,看起來今天天時地利人和都占了,陸君硯突然有些緊張。
昨天出師不利,所以,今天他想借著月色表個白。
陸君硯面對著賀溪南,看著他好看的眉眼低垂著,看著他左臉淡粉色的傷疤,神色無比認真。
「上將,昨天對不起。」
一說起昨天,賀溪南猛地僵直了身子,臉色肉眼可見的黑了下去。
「你別生氣,你大概不知道,你常年帶著面具,所以每次面部表情少的可憐,但每次生氣的時候,你的表情特別生動,每次看到你生氣,我都很喜歡!」
「……!」說謊!
從小到大,他見過無數生氣的表情,都是猙獰的,扭曲的,駭人的,哪有好看的,生動的。
他心底一瞬間想到的是:這人睜眼說瞎話!
「你別不信,是真的!」陸君硯笑的像一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墨黑的瞳仁里閃爍著星光。
賀溪南沒有看他,臉上又一片淡漠。
陸君硯還想說點兒什麼,突然從那兩輛黑色裝甲車上下來的幾人,徑直朝這邊走過來了。
他的眸光驟然變得冰冷,一手用力的把賀溪南攬進懷中。
明明老子今天萬事大吉,偏有不長眼的東西往槍口上撞。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我一直後悔一件事!」
「……鬆手!」
「初見時,我不該作壁上觀讓那些癟三傷了你,」
「陸君硯,鬆手!」究竟說什麼胡話!
「但這次不會了!」
陸君硯從腰後拔出槍,佧南之音,全輻射散彈槍。
一手捂住賀溪南的耳朵,輕語:「以後都不會了!」
【作者有話說:陸狗子做人的一天。
元宵快樂!】
第95章 仕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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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溪南什麼都看不見,聽不清。
佧南之音巨大的聲音在耳邊炸響時,他卻恍惚的想著陸君硯剛剛那句話。
他們重逢後的初見?
不是在賀北宸的生日宴上麼?
對面幾個大概是些不重要的嘍嘍,亦或者,他們誰都沒想到陸君硯這個瘋子會在鬧市開槍,三下五除二就被清掃了個乾淨。
兩道身影相偕走近,那些黑衣男子歪七八斜的倒在地上,沒了生命體徵。
賀溪南擰著眉,不贊同:「怎麼不留活口?」
「沒必要,都是些探路鬼。」
陸君硯牽著人就要走,真正的幕後之人還沒現身,這些都是開胃菜。
「他們來一波我殺一波,幕後之人不怕屍體砸塌他的屋子,就儘管放馬過來。」
這口鬱氣他憋了很久了,當初西南邊境的魍魅鬼突襲,讓賀溪南差點命喪西南,他還沒跟這個癟犢子算帳呢,他到自己送上門來了。
「……」賀溪南突然正身看著他,眸光里翻湧著危險的神色。
「你知道幕後之人是誰?」
陸君硯摸了摸鼻尖,搖頭。
他知道的不多,賀溪南在西南邊境受襲和在天狼星受襲看起來根本風牛馬不相及。
天狼星之行表面看起來,似乎只是因為黑市里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糟老頭子貪財好利的無腦行為。
但能在黑市立足多年,並且有一席之地的人物,怎麼可能是個無腦的蠢貨。
可這並不能證明賀溪南在西南邊境之行受襲和他無關。
這個人敢冒著被馳狼挖出來的風險對賀溪南下手,還不懼賀溪南背後的賀家這個龐然大物,只能說明兩點。
要麼就是實力雄厚,要麼就是他對賀溪南的底細一清二楚,知道賀家不會為賀溪南大動干戈。
陸君硯直覺第二種情況的可能性更大。
這段時間,陸智和程序言一直都在盯著這個老頭子,昨天這老東西突然往北境來了,他們都覺得這老東西是奔賀溪南來的。
賀溪南眸子冷冷的看著滿地的屍體,目光又飄向街邊的那兩輛裝甲車。
賀州年前腳催自己回帝都,不可能後腳派人來殺自己,那麼這次想殺他的人又是誰?
賀溪南想不通,原本他以為馳狼是各方勢力角逐的根本,所以才會有人不辭勞苦的千里追殺。
但現在他已經卸任,孑然一身,究竟是誰想殺他?
焦躁,沮喪,更有隱隱的不安。
不知名的敵人,最能給人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