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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芙忍不住抿了唇,溫柔道,「阿瑜,做什麼呀?」
陸書瑜眨眨眼,眼珠子轉了一圈,湊到江晚芙耳邊。
江晚芙還以為她要和自己說什麼,側耳仔細聽著,卻聽到一句結結巴巴的,「我、在討好、未來、嫂子啊!」
她霎時紅了耳朵,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卻見丫鬟用銅勺撩起珠簾,陸家郎君們陸續都進來了。
看見屋內除了陸書瑜,還有許久未見的江晚芙,陸致原本溫和的目光,便驟然帶了幾分驚喜,連站在他身側的陸運都看得一清二楚,心下嘖嘖了幾聲。
大哥這個人吧,一貫溫和儒雅,風度翩翩,卻未曾他在誰面前這麼失禮過,看來江表妹雖出身不顯,卻是實打實叫大哥上心了。
江晚芙自然也看見了陸致的目光,抿著唇,微微轉開臉,和陸書瑜一起站了起來,朝幾位表兄弟見禮。
一番見禮過後,眾人坐了下來。嬤嬤帶著群丫鬟進來奉茶,杯盞輕碰,卻忽的發生了意外。
一個瓜子臉的丫鬟過來給江晚芙遞茶,大概是生手,有些緊張的緣故,左腳絆了右腳,整個人朝前一衝,手上一松,茶盞整個人朝江晚芙掀了過來。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連一旁的纖雲都沒來得及護住,江晚芙自知指望不上旁人,下意識側過臉,飛快抬起袖子,護住了自己的臉。
「哐啷」一聲,茶杯落地。
預想中的熱茶,卻沒有如期而至,江晚芙下意識摸了把袖子,還是乾的,然後便聽見了一陣亂七八糟的聲音。
有人語氣焦急喊「世子……」
還有陸三郎等人的聲音,「二哥……」
江晚芙驚得抬眼,卻見身前一個頎長挺拔的背影,是陸則。
他替她攔了方才那盞熱茶?
江晚芙趕忙起身,奔上前去,低低喚了句,「二表哥。」
被眾人簇擁在內的陸則,卻仿佛聽到了這句低低的「二表哥」一樣,竟抬起眼,直直看了過來。
但很快,那眼神便收了回去,快得江晚芙懷疑,自己大約是看錯了。
她也沒多想,只擔憂看著陸則被熱茶潑得濕透了的衣袖。
陸則卻面色淡淡,將手收了回去,放到背後。
還是陸致看不下去這亂糟糟的樣子,屏退一屋子的丫鬟,又叫那跪在地上掉淚的丫鬟出去,吩咐嬤嬤,「快去請大夫。」
他這麼一番安排,屋裡清靜了不少,陸則倒是一貫的冷靜,連眉毛都沒皺一下,仿佛根本不疼一樣,淡淡道,「我去換身衣裳。」
說罷,便徑直出了正廳。
嬤嬤帶著丫鬟進來收拾殘局,上了新茶。江晚芙自是沒心思再喝茶了,有些心不在焉,時不時看一眼門口。
好在,陸則很快就回來了,回來時,已看不出方才的狼狽了,一身織金錦袍,面色清冷,通身貴氣。
江晚芙見他進來,下意識站了起來,認認真真福了福身,微微抬臉,語氣誠懇道,「方才之事,多謝二表哥。」
陸則看了眼面前的江晚芙,目光掃過她那雙盈盈的杏眼,只覺心頭微微有些鬆動,可很快垂下眼,淡淡道,「不必放在心上。」
他這麼說,江晚芙自然不會真的不放在心上,加上上次,這已經是陸則第二次幫她了。但眼下也不好多說什麼,便也只看了眼陸則背在身後的左手,暫且按下不提了。
陸則坐了回去,片刻功夫,陸老夫人就來了。
見江晚芙也來了,老夫人倒是喚她到跟前,好一番輕聲細語的關切,再一抬眼,看見了陸則,當即把臉一擺,沉聲道,「你還曉得回來!」
江晚芙被嚇了一跳,不知老夫人怎麼就發火了,還是衝著陸則去的。
陸則倒是不慌,站起來道,「孫兒知錯了。」
陸老夫人一臉不高興,板著臉道,「你說說你,我一貫誇你沉穩有分寸。這回倒好!刑部就是再忙,也不能小半個月不著家吧?那刑部什麼地方,吃的差,住的也差,別案子沒審好,先把自己給折騰病了。」
江晚芙這些日子一直養病,自然不知道陸則為了辦案,已經快半個月沒回府的事。見陸老夫人神色嚴厲,便擔憂看著陸則。
陸則自己倒不見急色,也不辯解,只頷首聽著。
最後還是陸致出來打圓場,道,「祖母消消氣,二弟知錯了。」
陸三郎和四郎也起來替兄長說話,陸三郎能言善辯,一張嘴,把陸則最近辦的那樁薛紹殺妓案的始末,娓娓道來,把自家二哥誇得天上有、地下無,末了耍寶道,「祖母是不知道,自打二哥替那江南妓子如意娘伸冤後,我那些同窗們啊,個個都來打聽,非要問我,家裡給二哥定親沒?若是沒定親,他們家裡還有雲英未嫁的姐妹云云,鬧得孫兒現在不敢去書院了。」
陸三郎說罷,攤手一臉無奈,朝自家二哥道,「二哥啊,你快些娶嫂嫂吧,小弟我委實扛不住了……」
陸老夫人被逗得噗呲一笑,指了指兄弟幾個,搖頭道,「你們幾個啊,就護著二郎吧!」
說歸這麼說,可看見這幅兄弟和睦的場面,陸老夫人心裡還是很高興的,面色緩和了下來。
氣氛重新熱絡起來,江晚芙也鬆了口氣。
正說著話,永嘉公主和莊氏妯娌幾個也相繼來了,幾人討論起了中秋節的家宴,莊氏負責中饋,這事自然也落到她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