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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大表哥在,她就什麼都不怕的。
她就什麼都不怕。
見紅杏點了頭,林若柳心頭一松,人便也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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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大早,江晚芙就醒了。
惠娘幾個進進出出,捧來新婦裙衫,服侍她換上。新婦裙衫不同於小娘子,小娘子的裙衫多清麗俏皮,新婦的裙衫卻多了幾分端莊嬌媚,江晚芙望了眼鏡子裡的自己,梳著婦人髮髻,作婦人打扮,看著實在有些不習慣。
惠娘見她盯著看,便柔聲道,「娘子這般也極美。」
江晚芙頷首,起身出了內室,卻見陸則正在穿衣裳,纖雲和菱枝兩個愣愣立在一旁,跟木樁子似的。
江晚芙遲疑片刻,走了過去,抬手替陸則整理衣襟。
陸則微微垂眼,見小娘子微微仰臉,低眉順目的認真模樣,抬手護住她的腰,微微施力。
陸則比江晚芙高了許多,她原本便踮著腳,加之昨日被那樣折騰了一夜,腰本就酸軟無力,男人這般搭了一手,叫她省力了不少。
江晚芙愈發覺得,二表哥雖寡言少語,容色冷淡了些,但骨子裡委實是個體貼君子的人。替他整過衣襟,江晚芙才開口,「夫君怎麼不叫丫鬟伺候?若是她們手笨,惹了夫君不虞,我替她們給夫君陪個罪。」
說罷,就盈盈要福身,卻被陸則一把拉住了。
陸則淡淡道,「我不習慣丫鬟近身伺候罷了。」
這是陸則一直以來的習慣,就連立雪堂的綠竹紅蕖,明面上是一等大丫鬟,可陸則也從沒叫她們貼身伺候過。他幼時在宮中念書,目睹過不少宮中腌臢事,宮女與太監、妃嬪與太監、太子和書童……宣帝不好女色,宮妃寂寞,穢亂宮闈之事,便從未停過。
見得多了,陸則便不喜旁人近身,這些年,唯一叫他生出觸碰心思的,也就一個江晚芙了。所以,起初做那些夢時,就連陸則自己,都覺詫異。
其中緣由,事關宮中辛秘,陸則自然不會說。
江晚芙也沒多想,只以為陸則大約有些潔癖,不喜外人碰他,便抿了抿唇,仰臉輕聲道,「那日後,我服侍夫君穿衣。」
小娘子唇邊帶笑,眼睛濕漉漉的,眉眼彎彎,實在很招人喜歡,陸則因為想到那些齷齪事而不虞的情緒,也恍若消失得無影無蹤一般,連一貫帶著冷意的語氣,也不自覺緩和了幾分,開口應下。
新婦是不得閒的,尤其是第二日,有敬茶、祭祖、見族親等諸多事。
下人們將早膳送上來,江晚芙昨日便沒吃好,餓得飢腸轆轆,吃了半碗小米粥,又吃了小半個棗泥餡兒的粽子,才覺緩過來幾分,擦了擦手,去內室補了妝。
從內室出來,陸則站在門口等她,今日落了雪,他裹著件大氅,立於廊下,朝她看過來,容色淡淡,也不笑。
江晚芙也不在意他的冷淡,踏過門檻,惠娘忙給她穿上銀紅披風,退到一邊。
江晚芙走過去,抿唇朝男人笑了笑,眉眼柔和,福了福身,低聲道,「多謝夫君等我。」
陸則輕垂眉眼,嗯了一聲,忽的伸手,握住小娘子垂在一側的手,帶她往前走,口中淡淡道,「雪天地滑。」
江晚芙一愣,抿唇低聲道,「多謝夫君。」
陸則嗯了一聲,不再說什麼。
第45章
今日落雪,地上鋪了薄薄一層,踩上去略有些沙沙的聲響。
江晚芙一貫畏寒,一時之間,還不大適應京城的嚴冬,好在出門時穿的披風十分厚實,但從立雪堂走到正堂,也是凍得不輕。
進了正堂,僕婦迎上來,引他們去了廂房,惠娘替她取下銀紅披風,攏在手臂處,輕輕拍去上頭的殘雪。
好在廂房內是極暖和的,江晚芙略緩了片刻,接過僕婦遞來的熱茶,喝了兩口,溫水下肚,才覺整個人身上漸漸暖了起來。
這期間,陸則一直站在一側,未曾開口,見小娘子不自覺跺著腳,鼻尖凍得發紅模樣,微微皺眉,怎的這樣怕冷?
他抬手,碰了碰小娘子的指尖,細膩嬌嫩的指尖,果然透著股微涼,沒什麼暖意,索性便握住了。
江晚芙回過神,見陸則皺著眉,握著她的手卻和他這個人不一樣,又暖又熱,不由得心頭一暖,抿唇乖巧笑著,仰起臉,皺了皺鼻子,小聲道,「夫君怎麼這麼暖和?」
她明明比陸則穿得厚實多了,看看陸則,脫了那件大氅後,裡頭便只穿了件緋紅圓領的錦袍,整個人瀟灑又疏朗,依舊是那個清貴郎君。她呢,早上出門的時候,還是咬著牙,才忍住沒再添一件襖子,就這般,一路走過來,也是凍得不行。
好不公平的事情呀……
江晚芙在心裡琢磨著,陸則卻是垂眼,見她輕皺鼻子,仰臉一臉羨慕模樣,莫名覺得這樣的小娘子,格外地招人喜歡,便頓了頓,道,「大約是我習武的緣故。」
江晚芙聽罷,頓時覺得羨慕不來,畢竟習武的苦,她可吃不消。
陸則背上的傷,她可是親眼見過的,莫說她吃不消,就是一般心性的世家郎君,身嬌體貴,哪個受得了這種苦。
這更顯得陸則心性之堅定,明明出身這般尊貴,卻那般能吃苦。別的不說,光是這一點,江晚芙還是很敬佩自家夫君的。
對於保家衛國的人,江晚芙一貫是極佩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