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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采月。」
舒嫽繼續問道:「可認得字?」
「些須讀過些書,也認得幾個字。」
舒嫽看著她,沉聲道:「你,願不願意跟著我?」
齊采月抬頭看看這位相貌清秀的少年公子,有些不解其意。
只聽他又重複了一遍「你父親的喪葬費用可以由我來出,你願不願意跟著我?」
她咬咬牙,俯下身來「小女子願意,只要能安葬老父,小女子做什麼都願意。」
舒嫽向一旁的常邈道:「我這趟出來,身邊沒帶個稱心的人,我看此女還算機靈,有意留她在我身邊,就是不知道大人覺得如何?」
常邈面上有些猶豫「此女來路不明,若是就這麼放到了公子身邊,還是有些不妥。不如隨便給些銀錢打發了,明日我派人替公子尋幾個聰明丫頭送過去,可好?」
舒嫽道:「不必,相遇便是緣分,我看她也不過一介柔弱女子,想必也興不起什麼浪來。」
常邈見她如此,只得訕訕的笑道:「公子能看上她,是她的福氣。」
又對那女子道:「還不快謝公子大恩?」
齊月聽了連連磕頭謝恩,舒嫽頷首,便接著向前走。常邈早便安排人將送到了舒嫽的的行館,妥善安置了。
第16章
回到行館之中,崔紹早已經在等著她了,見她回來站了起來,欠身行禮「舒相回來了。」
舒嫽隨意的坐到了椅子上:「如今你我不在朝中,私下裡就不必如此多禮了。」
崔紹沒說什麼,只是同她講道:「哦,對了,那個姑娘我已經派人將她安置好了,舒相可要去見見?」
舒嫽不忙著去見齊采月,而是向崔紹詢問「今日我和常邈出去,你自行查訪,可有什麼收穫?」
崔紹搖頭:「沒有,下官所見,估計與舒相所見相差無幾,災民都被妥善安置,處處都是井井有條。」
然而越是如此,越是容易叫人生疑。
舒嫽喝了一口茶,站起身來,將茶杯隨手放到桌上:「我去看看那姑娘。」
她被人引著一路走到行館的廂房之中,齊采月就被安置在這裡。
此時齊采月正躺在床上休息,心中惴惴不安,她一推開門,便嚇了一跳,急忙從床上起身,趕上前跪拜「民女拜見相爺,今日街上對相爺多有衝撞,望相爺寬宥。」
舒嫽微微挑眉:「哦?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崔紹告訴你的?」
「早就聽說朝廷派了舒相前來巡視安撫,今日見到常大人對您畢恭畢敬的模樣,除了相爺不做第二人想,只是今日太過激動,忽略了這點,民女也是事後才思量過來的。」
倒還有幾分小聰明。
齊采月此時已經被行館裡的下人收拾妥當了,穿著一件淺紫色裙衫,一張臉乾乾淨淨,長眉淡掃,膚色白皙,雖然有些過分的瘦,但仍是個清秀佳人。
舒嫽看她一眼:「先起來吧。」
齊采月站了起來,長挑身材,腰肢纖細,更顯得清瘦。
舒嫽圍著她轉了一圈,有些滿意,心中暗想,還不錯,只是這樣,與自己便有三分相像,要是能再打扮打扮,至少能有五分相似了。
齊采月被她看的有些發毛,但還是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裡,額頭出了一層汗。
不知怎的,這位舒相明明是個女子,人也生的秀氣,但被那雙烏黑的眼睛打量著的時候,她還是會不自覺的緊張。
這時候舒嫽開了口「你父親那邊,想必常邈已經派人安置妥當了,你若是想,隨時可以去拜祭。」
齊采月下跪:「民女謝過相爺,相爺的大恩民女無以為報,日後一定當結草銜環,報答相爺。」
舒嫽『嘖』了一下「說得好好的怎麼又跪下了,以後不必如此拘禮,本相是有些事情要你辦,等你拜祭過父親再慢慢告訴你,現在麼,我有些事情要問你。」
齊采月起身,俯首侍立一旁:「相爺要問,民女知無不言。」
舒嫽點點頭,在椅子上做了下來,做不過是問些常邈在雲州的作為,齊采月一一答去,只覺得此人雖算不上什麼愛民如子的好官,但也算盡職盡責,在民間有幾分薄望。
她便沒有再繼續問下去,而是令齊采月自行休息,明日派人送她去拜祭父親。
接下來的幾日,舒嫽仍舊是跟著常邈一起巡視些周圍的鄉鎮,所見情形還是那般,連舒嫽自己都不禁有些懷疑是不是皇上的消息出了問題,可是常邈若真的為官如此清正,京中那些災民又是如何得來的,實在令人費解。
閒著沒事的時候,便在屋中教齊采月寫字——教她學著自己的字體寫字。
齊采月人很聰明,又有個做教書先生的父親,學起來快的很,舒嫽眼看著她寫的越來越像,心中對這個學生很是滿意。
明察沒有結果,舒嫽便只好將希望寄託於暗訪的崔紹,然而崔紹那邊也是搖頭,同樣的無所收穫。
舒嫽喝著雲州特產的茶,深色的茶湯入口先是淡淡苦味,而後才慢慢回甘,她問道:「崔大人接下來有何打算?」
崔紹回道:「下官打算之後走得遠些,往偏遠的地方尋訪,看看能不能查出什麼蛛絲馬跡。」
舒嫽點點頭:「好,我同你一起去。」
崔紹沉吟片刻,方才慢慢的道:「舒相想要同行,下官認為,很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