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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病一旦得了,可不是容易治的。
如今天氣熱著還好,等入了冬,再沒有足夠的炭火被褥,那才是要命。
不過好在孫氏以前到底得寵,家世也尚可,還是攢了些東西的,不至於卻厚被子。
但炭火這種分例里發的東西就不得而知了。
從屋裡出來,宜春倒了水就預備去太醫院。
主子禁足,但奴才還是能出來的,並不是說整個含露軒就不能有人進出了。
丹若瞧見她就快走兩步攔住,「好妹妹,你且歇著吧,跑腿的事情就交給我,你伺候娘娘也累了一上午了,你不是上火了?我也順便給你弄些甘草回來煮茶。」
「那就你去吧,我去小廚房給娘娘熬粥,御膳房送來的東西實在太不像樣,哪裡是主子吃的。」宜春嘆氣。
丹若拍拍她的肩膀,沒有說話,背過身去的時候,眼神卻閃了閃。
不管怎麼樣,孫修容的病痛不會叫任何人在意。
而今年的重陽大典也不會因為太后的摔傷而不舉行。
到了九月初九這一天,晚宴還是照例辦起來,宮外的宗親以及有頭臉的大臣勛貴,都入宮。
第一百三十七章
底氣
前頭皇帝皇后帶著後宮嬪妃與大臣宗親們共慶佳節,後頭就略顯出幾分冷寂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葉筠遇到了頭回晚膳遲到的情況。
比素日裡晚了一個時辰還沒送來。
葉筠都氣笑了,「瞧著我禁足,當我失寵爬不起來不成?這才不到十日,就敢這樣。」
「這群狗眼看人低的賤皮子,竟敢如此怠慢,奴婢去找他們評理!」
南梔氣急,說著就要往外走。
「不必,反正我也沒什麼胃口,先伺候沐浴吧,我倒要瞧瞧,什麼時候送來。」葉筠冷冷的。
那一雙眸子帶著寒光,顯見是動氣了。
繪月穩重,勸了勸南梔,就叫綠荷去小廚房裡把糕點溫一溫,自己伺候葉筠洗漱了。
又過了快一個時辰,葉筠洗漱好坐了一會子,總算聽得外頭的動靜。
一個眼生的小太監拎著食盒不急不忙的進來。
「婕妤恕罪,今兒前頭辦宴席,掌勺的都忙著做宴席上的菜,一時間也忙不過來,這就晚了些。」
「你個賤皮子!我看你就是誠信怠慢我們婕妤!」南梔忍不住罵了一句。
繪月忙攔她,只是也氣不順。
「如今就抖起來,是斷定我們婕妤沒日後了?回去告訴你們管事,今兒的事情,一撇一捺都記牢了,來日可別沒地方哭!」
小太監臉一苦,還是賴皮樣子,「哎呦我的兩個姑奶奶,這皇上辦宴席,咱們御膳房得先緊著前頭不是,總不能本末倒置吶,這菜也送到了,婕妤慢用,奴才就先告退了。」
語罷放下食盒就退了出去。
南梔氣的跟上去狠狠淬了一口。
回來就紅了眼,「婕妤,他們也太膽大妄為了些!」
葉筠深吸一口氣,微微閉眼,半晌睜開。
「好了,先看看都送來些什麼。」
繪月點頭,將那食盒打開,裡頭是四菜一湯。
一個清炒苦瓜,一個涼拌黃瓜,還有紅燒肉和鴿子湯。
就這樣看沒什麼,可一則葉筠不吃苦瓜,二則那黃瓜看著都蔫兒了,紅燒肉也根本沒燉得軟爛,還是白慘慘的,鴿子湯裡頭就是一隻瘦小的乳鴿,湯像清水似的。
根本就不是給主子吃的東西!
葉筠掃了一眼,面色就更沉了。
「裝起來吧,皇上在哪,就給我原封不動的拿去,就說,今兒御膳房給我送的菜品極好,我借花獻佛,送給皇上品嘗。」
幾個丫頭面面相覷,猶豫著是不是太大膽了些。
白朮倒是利索,上前就將東西裝好拎起來了,「這會子宴席當散了,婕妤放心,奴才一定送到。」
葉筠看他一眼就笑,從妝奩里拿出一對羊脂玉的耳墜子放到他手裡。
「好好辦,丫頭們到底不及你有魄力。」
「奴才遵命!」白朮拱手,恭敬退了出去。
繪月和南梔有些不好意思,後頭綠荷、綠梅、綠芝也低著頭。
葉筠擺手,「你們不要多想,我身邊的人就是要各有所長的,白朮膽大,卻難免魯莽,女子心思穩重。
你們要互補才是,如今我禁足,卻不會一直禁足下去,都放寬了心好好當差,葉家功勳卓著,皇上不會薄待我。」
「是,奴婢們定當忠心不二!」幾個丫頭齊聲道。
另一頭,宴席散了,寧琛還是獨自回了九宸宮。
皇后有意相邀,但寧琛今兒飲酒稍多留些,想一個人待著,就沒去。
走到九宸宮外頭,就見一眼熟的太監候在那裡。
元九先認出來,低聲道,「皇上,好像是明婕妤身邊兒的白朮。」
寧琛微微眯起眸子瞧了瞧,也認出來了。
想不通這會子怎麼會見到。
莫不是葉氏被禁足,急了?
想到這裡,寧琛就微微蹙眉,他素來不喜歡女子這樣不安分,更何況他罰的根本不重,連這點冷板凳都坐不住麼。
可隱隱的又覺得不會。
葉氏聰明,看著張揚跋扈,卻不是不穩重的。
心裡稍稍思量片刻,還是叫人去吧白朮召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