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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湘斂了斂眸子,叫人看不出她心中所想,半晌才道,「怡婉容那邊,近來如何?」
紫竹想了想,「似乎並沒有什麼異樣,前幾日身子說不適,叫了一回太醫。」
「那估麼著,是時候了。」
姚湘勾唇淺笑,屈起食指一下一下敲著桌面,示意兩個丫頭上前來,低語吩咐了幾句。
不管這裡如何,另一頭卻是出了事。
身子病弱,常年不大出來的林婕妤帶著人氣沖沖的到了皇后面前。
「皇后娘娘您瞧,好好的大丫頭叫人給打的,冬晴是臣妾的陪嫁丫頭,跟了臣妾多年,也沒受過這樣的委屈,咳咳咳……」
林婕妤氣的咳嗽起來,她後頭一個丫鬟磕破了額頭,臉上也擦傷了一塊兒,看著可憐的很。
「這是怎麼回事?」皇后也驚訝,這打的可不輕。
林婕妤的另一個丫頭碧雲忙就上前來回話。
「我們婕妤畏寒,每每十一月開始就要用炭火,這是皇上和皇后娘娘您都知道也應允了的,這幾日婕妤染了風寒,奴婢想著已經十月底了,就讓冬晴提前去內務府領炭火,恰逢敏婉容的人也來要炭,這還沒到時候,木炭本就少,冬晴先來的,剛好剩一籃子去年的陳碳,就拿走了,敏婉容的人沒要著碳,冬晴本來願意分一半給她。
可她卻偏要全拿走,一來二去起了紛爭,那人就推了冬晴,這一下磕在台階上,就破了頭。」
「皇后娘娘,臣妾素來與世無爭,鮮少出門,能有今日位份,全憑皇上和娘娘顧念,只是竟不知道臣妾性子弱些就要被如此欺負,娘娘一定要給臣妾做主啊!」林婕妤是真氣著了。
說完這一句話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可見是真的病了。
「真是豈有此理!」皇后猛的拍了拍桌子,眸色晦暗,「素琴,你去請皇上來,也把敏婉容叫來,林婕妤你那丫頭先叫人帶下去包紮吧,這可憐見兒的,將本宮的傷藥送些去。」
皇后自然不喜歡敏婉容,陳家的人,皇上的嫡親表妹,還有太后撐腰,難得能抓到這麼大一個把柄,自然不能放過。
而林婕妤也正是想到了這一點,才來找皇后的。
毓秀閣裡頭,是丁嬤嬤來傳的話,寧琛聽罷就黑了臉。
「這,臣妾怕是不好去吧。」葉筠蹙眉。
這鬧起來怕是不好收場,真是不想湊熱鬧,可偏偏寧琛這會子在她這裡,按理她是該陪著的,所以就抱著僥倖心理問一問,看能不能躲過。
「無礙,你和朕一起去。」寧琛擺手,撩袍起身。
葉筠心裡直嘆氣,也只得跟上了。
等他們來的時候,敏婉容已經到了,這會子面色十分難看的站在殿裡。
眾人行禮請安,寧琛黑著臉在主位上坐了下來。
「林婕妤,你那丫頭如何了,可有大礙。」
「回皇上,太醫說磕的厲害,得躺上十天半個月的,否則容易留下隱疾。」林婕妤道。
摔一下可不得了,還磕在台階上,怕是會得腦震盪。
「皇上,臣妾有罪,沒有約束好奴才,還請皇上皇后責罰。」敏婉容立即跪地請罪。
她來的路上就已經想好了,這事算是她倒霉,只能認錯,不好爭辯,老老實實的認罰,還會好些。
林婕妤氣的不輕,也起身跪下,「皇上,縱然敏婉容身份特殊些,可也不該這樣草菅人命,冬晴這一下摔的,險些丟了性命啊,一句沒有約束好奴才,就可以了嗎?」
「好了,林婕妤你起來,朕自然不會不管。」寧琛聽著那一句身份特殊,心裡就更不舒服了幾分。
敏婉容見他的面色沉了不少,心裡也是咯噔一下,忙就開口,「入了宮伺候皇上,臣妾與諸位姐妹都是一樣的,何來特殊一說,今日臣妾的奴才做了錯事,臣妾願意領罰,任由皇上處置,只要能給林婕妤賠罪,叫婕妤消氣就行!」
她一邊說,一邊就磕了頭,伏在地上久久不起。
寧琛雖然想罰她,可又覺得不能太因為陳家就牽累一個無辜女子,本欲罰個禁足,皇后在一旁看見了他眼神的鬆動,心裡一陣冷笑。
還好她算到這一步,若是陳氏認錯態度極好,皇上就不便重罰,只不過算著時間,火上澆油的人該到了。
果然,在寧琛還未將話說出口之前,外頭奴才來報,說太后娘娘宮裡的吉順公公來傳話了。
「太后娘娘說,那奴才犯錯固然是敏婉容約束不力,可敏婉容入宮時間尚短,底下奴才欺上瞞下的也不是沒有,此事敏婉容也不是故意的,還請皇上看在太后娘娘的面子上,不要太過計較才是,太后娘娘也送來了一盒上好的傷藥和一些補品,是給那受傷的丫頭和林婕妤的。」
「呵,若不是太后縱容,怎會發生這種事情,今兒是打壞了一個宮女不計較,明兒怕是打死了人也不是她的錯了!」
寧琛冷笑一聲,怒喝道,額角的青筋凸凸冒起。
想到太后對陳家的心思,不顧他這個兒子的感受也要先顧著娘家,寧琛只覺得心寒無比。
吉順沒想到會是這樣,慌忙就跪下來請罪求饒。
寧琛冷眼看著下頭的人,半晌才緩緩開口,「陳氏縱容奴才,不敬高位,不配敏字做封號,今日便褫奪封號,禁足三月,罰奉三月,以示懲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