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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琛不喜蠢笨的女人,若不是麗美人的父親還有用,他都不會多看她一眼。
再者,麗美人不僅蠢,還惡毒,決明子一事,連葉筠都能查出來,自然是瞞不過他的眼睛。
驟然被罰,麗美人還想爭辯,被她的宮女銀環拉住,這才忍住了衝動,不甘的退了下去。
等人走了,葉筠便立即收起了那無辜的模樣,撲閃撲閃的眸子像狐狸似的,笑吟吟望著寧琛。
「這就不裝了?」寧琛冷哼一聲,卻沒有要走的意思。
葉筠挑眉,像個小痞子似的開口,「皇上風姿俊朗,臣妾愛慕不能自已,這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愁的都茶飯不思了,皇上好歹憐惜臣妾些,陪陪臣妾吶,我那摘星閣做了些新鮮糕點,皇上去嘗嘗?」
一番話說的直叫人臉紅,偏她泰然自若,只弄得寧琛羞臊。
「既如此,朕也不好拂了你一片情誼,就走吧。」
看著皇帝彆扭的樣子,傲嬌又害羞,葉筠是真覺得有趣。
這大約就是調戲良家婦男的感覺?
第十二章
楚家
葉筠從麗美人手裡把皇上截去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靈犀園。
原本覺得葉氏沒什麼本事的人也不得不重新考量起來。
便是沒有母家撐著,只要葉氏自己聰慧,也一樣能得寵不是?
畢竟前頭不是有個溫妃立著麼,那便是妥妥的不靠家世靠自己的例子。
更何況葉筠雖沒有父親,但也是侯爵府的姑娘,有祖蔭庇佑,真論起來,後宮可沒幾個這般高的出身。
等消息傳到姚湘這裡,她也終於認定了葉筠是一個變故。
上一世,葉筠因為家裡沒有父親,只有年輕的兄長頂立門戶,入宮便處處小心、唯唯諾諾,伺候了一次便再沒有被提起。
起先因為她父親的功勞,皇上縱使不喜,還是關照了一二,後來日子長了,皇上把她淡忘了,下頭的奴才便作踐起來,分例總是短缺,不過熬了兩年多便香消玉殞了。
可如今瞧著,葉氏的性格全然和上一世不同,甚至她也打聽了,葉氏閨中便是如此性情,這就更與前世不同了。
姚湘捏緊了手裡的帕子,眸中閃過一絲殺意,不管是她闖進了另一個世界,還是她重生了,她都不允許有任何變故,若有,那便除之!
不管姚湘怎麼算計,彼時的摘星閣裡頭倒是一片和諧。
葉筠也沒有說謊,點心是真的備下了,是經過她改良的荷花酥。
原本這是一道酥口點心,如今叫她做的外酥里嫩,比尋常的口感更好些。
至少寧琛是吃了三個才停下。
「皇上若喜歡,臣妾等會兒寫了方子叫元九公公帶回去,這東西做起來也容易。」
葉筠端了茶來伺候著漱口,又命人把桌上的東西撤下去。
寧琛也的確喜歡這味道,便點了頭。
眼睛掃了掃,瞧見桌上攤著一個捲軸,心下好奇就走了過去。
捲軸上是一副沒畫完的畫,繞樹而生的薔薇開的嬌艷,朵朵盛放,而旁邊是……畫了一半的老虎。
「朕倒是從未見過這般作畫的,你這畫的是什麼意思?」寧琛蹙眉,有些看不懂。
葉筠笑著過來,「臣妾這是畫的猛虎嗅薔薇吶!」
「猛虎嗅薔薇?」寧琛嘀咕了一句,又道,「畫技精湛,寓意也新鮮,不錯。」
當然不錯了,葉筠心想,心有猛虎細嗅薔薇,那可是名句。
不過她可沒工夫與寧琛談什麼風花雪月,詩詞文學,累得慌,於是便在寧琛看畫的功夫,把頭上的首飾卸了個乾淨。
等寧琛收回目光時,便見那銅鏡前頭的女子如瀑的烏髮披散在肩頭,一派閒適模樣,慵懶如貓兒。
「皇上恕罪,這頭飾太沉,實在不舒服,臣妾便取了。」
葉筠迅速的將頭髮挽了一個單髻,就用一支玉簪固定住,簡單大方。
那滿頭珠翠可都是真金實銀,一直頂著,怕是要累斷了脖子。
「無妨,在你這院兒里就不必端著規矩了。」寧琛擺手。
事實上他覺得這女人放鬆的樣子似乎是更吸引人。
這會子離著用晚膳還有些時候,兩人總不能幹坐著,於是就擺了茶具打發時間。
煮茶這種高雅的活動,不僅考驗技術也考驗手法。
葉筠到底心性比旁人多一重,閨中時候就學的極好,如今一套手法行雲流水,便是寧琛也覺得賞心悅目。
「茶湯透亮,香氣清雅,你手藝不錯。」寧琛誇起人來也不說謊話,端起抿了一口,眸中便添了一抹亮色,「這是汴州的太白銀毫?」
「正是。」葉筠抿唇一笑,給自己也斟了一杯,「臣妾外祖乃汴州楚氏,這茶就是入宮前外祖送來的,臣妾這裡還有不少,皇上若喜歡,便帶些回去,嘗個新鮮。」
南啟開國皇帝喜愛蒙頂茶,至此南啟後來繼位的皇帝也多用蒙頂,太白銀毫雖也金貴的很,可倒是未曾聽聞哪個皇帝喜愛。
寧琛又喝了一口才放下茶盞,「這茶醇爽,偶爾喝著也不錯,你這裡倒是有不少新鮮東西。」
四下看了看,就見那妝檯上、書桌上,擺了不少精巧的小玩意兒,一看就不是這摘星閣原有的,定是這女人帶來的。
「皇上可是好眼力,臣妾外祖家行商三代,到舅舅這一代已經是第四代了,算的上行商世家,出門在外總能碰到些新鮮玩意兒,外祖便總送些來給臣妾和母親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