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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琛鳳眸微眯,伸手摸了摸,發現身下的褥子的確是暖和的,頓時只覺得心裡一片柔軟。
長臂一伸,便把人攬進了懷裡。
少女剛洗過的頭髮帶著淡淡的清香,縈繞在鼻尖,叫人心醉。
他到是不困,中午一覺睡到晚上才醒呢,就想跟葉筠說說話。
「瀾州雪災,朕讓你表哥也去了,這些時候他鍛鍊的不錯,朕有意將他外放幾年,再歷練歷練,有了政績,再回京。」
難得能有底子乾淨,又有真本事的新人,寧琛對楚允懷還是很滿意的。
眼下是打算將他培養成自己的班底。
「皇上來了臣妾這裡還要說政事,臣妾又不懂……」葉筠眯著眼兒哼了一聲。
寧琛心裡痒痒,就捏她的腰,「旁人說不懂就罷了,你還跟朕裝。」
話頭提起來了,寧琛就想起這女人前兩次的提議都不錯,忽的就問了一嘴,「此次雪災和流言的事情,你怎麼看,你只管說,朕不怪罪你。」
「皇上真要聽?」少女半睜開眸子,手指勾住了男人胸前衣襟。
寧琛不可置否的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葉筠瞟他一眼,便懶懶開口,「瀾州知州瞞而不報,還不許百姓出城謀活路,死個千百遍也不足為惜了,至於民間流言,大約是百姓接連受難,心生埋怨,要想止住流言,必得治根,堵住百姓的嘴是不可能了,但是皇上可以讓百姓們從心底敬慕皇上,這樣還能順勢鞏固皇上的基業。」
「那何為治根?」寧琛追問。
「皇上可以北巡安撫敲打札薩克,為何不南巡呢。」
少女淡淡的開口,十分漫不經心。
寧琛蹙眉,「容朕想想吧,先睡覺。」
語罷,抱著人的手又收緊幾分。
葉筠本就是已經困得很了,不消片刻便睡著了。
聽著懷中女子清淺的呼吸,寧琛卻依舊在沉思。
南啟倒是沒有過南巡的先例,概應南邊靠海,也都是平原,歷來都和平又好治理,不像北邊,接壤野心勃勃的遼國。
歷來南啟皇帝登基後都只北巡,從未南巡。
一則是皇帝出行耗費巨大,二則也是南邊素來安穩,不值得巡視,通常都是派親信大臣去走一趟就行了。
但眼下民心浮動,他親自去南巡,也的確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只是這件事情還得與大臣們商議,那群老臣多半是不會答應的,真的要定下來,還得費些心思。
最後寧琛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只是夢裡就夢見自己去南巡了。
第二天一早就起身回了九宸宮,召見了幾位大臣。
直到中午才把幾人放了出去。
內里談了什麼是不知道的,但是緊接著就傳出了皇上意欲南巡的消息。
毓秀閣……
葉筠叫丫頭們把煎藥的小爐子弄來了一個,正拉著幾個人一起烤紅薯。
忽然就想這個味兒了。
「皇上南巡,應該要帶妃嬪們伴駕吧,也不知這次能去幾個。」南梔閒話道。
「估麼這次不會帶人,到底是因著雪災一事要出去,帶嬪妃像什麼樣子。」葉筠搖頭。
繪月接過話茬,「也不知皇上這一去要多久,怡修容有孕都七個月了,眼瞧著快生,皇上若是不在,恐怕她要不安了,皇后的胎也才剛滿三個月,瞧著還不大好的樣子,奴婢總覺得皇上不在宮裡,會出事。」
要說還有太后坐鎮呢,可惜太后做的糊塗事太多,實在沒法子叫人信服,也就被自動忽略了。
葉筠從容的用筷子紮起一個紅薯剝皮,不甚在意的樣子。
「皇上走了,我們只管把自己宮裡守好就是,不叫旁人鑽了漏子,就不打緊。」
誰生不生的,與她沒關係。
南梔和繪月點頭,心想著事不過三,這毓秀閣要是再出紕漏,她們兩個管事的,是無顏見人了。
最後,南巡的事情還是定了下來。
為著二月二龍抬頭的吉兆,便定下二月二這一日啟程,果然是不帶嬪妃。
陪寧琛一同前往的有平王寧皓、大駙馬何新彥、英國公的嫡子陳顯文庶子陳顯繹,以及旁的一些大臣。
以太后母家英國公、皇后母家禮國公和康王寧瑞為首的臣子,留守京都。
接下來的幾日裡,寧琛就集中一日命人將皇子公主們帶去九宸宮瞧了瞧,又單獨去看了皇后、溫德妃和怡修容各一回。
臨行的前一天是在葉筠這裡用了一頓午膳,而後便回了九宸宮。
南邊地大,這一趟走了,估麼五月里才能回來。
屆時怡修容肯定都生了。
寧琛也特意留了旨意,不管怡修容生下皇子還是公主,只要母子平安,都晉位修媛。
入宮只兩年就坐上這個位置。一時間,怡修容也是風頭無兩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拒絕
二月二龍抬頭,南啟建國以來第一次御駕南巡正式啟程。
效果還是很明顯。
聽聞皇上要親自考察體會南方民生,那些流言果然有了轉變。
如今的百姓們還是淳樸的,他們認為皇上肯來看他們,就一定會幫他們。
因此,從寧琛啟程這天開始,沿路竟有不少百姓自發匯聚起來跪拜。
寧琛也不矯情,乾脆棄車不坐,騎馬而行,讓百姓親眼看見他這個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