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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筠輕輕握住寧琛的手,低語安慰。
寧琛深吸一口氣,拍拍她的手背。
「朕知道,只是心裡對那孩子依舊是不舍,你先回去吧,待會兒朕還要見幾位大臣,今日午膳就不去你那兒了,晚膳再去陪你和孩子們。」
葉筠點頭,起身退了出去。
她知道這會子寧琛愧於面對齊順容,所以也不說什麼勸他去陪陪齊順容的話了。
而且,齊順容自打七皇子夭折後,月子裡悲痛過度,如今一直纏綿病榻,今年開春暖和了,好不容易好了些,怕也經不得這一場真相。
故而葉筠又吩咐下去,不許奴才們亂嚼舌根,尤其暫時不許傳到翊坤宮去,以免擾了齊順容養病。
但是齊順容不知道,別處多少是嗅到點風聲。
尤其是榮淑妃。
她住的長春宮和靜賢妃的鐘粹宮很近,便是很清楚靜賢妃如何被押回來的。
這個樣子,必然是犯了大錯。
再結合貴妃好好的從九宸宮出來了,想是靜賢妃輸在了貴妃手裡。
念起女兒說的話,榮淑妃覺得這實在是一個向昭純宮示好的機會。
略想了想,便對身旁奴才吩咐。
「你設法叫人給二皇子捎句話,就說,靜賢妃必定是做了大錯事才惹怒皇上被禁足宮中,他若去求情便會叫皇上覺得他是非黑白不分,是個糊塗的,切記一定要穩住了,不能去替靜賢妃求情。」
第四百三十六章
教壞了孩子
在靜賢妃落難的時候,榮淑妃想做些什麼還是很容易的。
這話輕鬆的就傳到了二皇子的耳朵里。
出事的時候二皇子還在上書房讀書,趁著課間休息的功夫,隨侍的太監小順子就把事情與他說了。
但此時風聲壓得緊,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曉得靜賢妃惹了皇上大怒,被押回鍾粹宮禁足,身邊的奴才們也都被關進慎刑司了。
「殿下,奴才聽聞貴妃也去了皇上那兒,想來娘娘被禁足約麼是和貴妃有關係啊。」小順子滿臉愁容。
二皇子捏緊了拳頭,「我便知道是她!你去替我向師傅告假,我要去九宸宮為母妃求情。」
「萬萬不可啊殿下!」小順子忙止住他,二皇子瞪他一眼,「母妃有難,我這做兒子的自然該去,你這是什麼話!」
小順子忙壓低了聲音上前。
「娘娘必定是被貴妃誣陷,定了大罪,否則皇上也不會如此,想來皇上這會子正在氣頭上,殿下您丟下課業去求情不是正好撞了風口浪尖麼?」
「不僅會惹得皇上遷怒於殿下您,更會覺得殿下糊塗,不分黑白,甚至覺得是娘娘未曾教導好您,更惱了娘娘,萬一皇上還將您一併罰處,這宮中可就無人能救娘娘了。」
二皇子到底年紀小,聽了這一番話便猶豫起來。
小順子忙又把自己聽來的話繼續說下去。
「依奴才之見,殿下只當做未知此事,好好的在上書房讀書,靜待一兩日,等皇上怒氣消了,再去求情。」
思慮片刻,二皇子到底是被說動了,點了點頭,暫時按捺住了心緒。
不過孩子年幼,再是遮掩也能被瞧出心緒不寧。
跟著一起上課的其他幾位皇子就發現了不對。
宮裡的孩子都精明,看見了只裝作沒看見,一屋子的兄弟都心思各異。
甚至授課的師傅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在意二皇子的分心走神。
畢竟這宮裡的是非,少沾染為好。
另一頭,等寧琛見完大臣,批閱好奏摺,已經是將近黃昏了。
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眼中露出幾分疲憊來。
「皇上喝杯茶,鬆緩鬆緩精神吧。」元九上前伺候。
寧琛點頭,接過杯子淺淺抿了一口。
「二皇子來過沒有。」
孩子們這會兒已經下學該有半個多時辰了。
元九垂首,「未曾來過,午時歇息回了如意館,想來這會子也已經回去了,應當是要用晚膳了。」
「他母親被禁足關押,他竟半點兒也不關心?」寧琛眸色微暗,眉頭蹙起。
議論主子的話,元九是不敢說的,於是只含糊道,「興許是不知曉吧。」
寧琛深吸一口氣叫自己平靜些,可語氣中依舊聽得出十分的恨鐵不成鋼。
「這會子怕是滿宮就沒有不知道的人了,他到是不急不躁,這般冷淡,當真是被賢妃養歪了性子,如此的冷血無情,半分沒有純孝仁義之心!」
如今寧琛是後悔極了,當初將二皇子交給靜賢妃撫養。
想想靜賢妃這麼多年的偽裝,當真是佛口蛇心,再聯想二皇子素日裡的寬善做派,也十分怕這孩子是裝出來的。
倘若如此,長期以往,二皇子必然是要步入歧途,毀了終身。
雖惱於二皇子不懂事,但是也更懷疑是靜賢妃將孩子教成了這樣,一時對靜賢妃的惱恨又更多幾分。
「傳話下去,靜賢妃德不配位,辜負了朕給她的封號,著貶為庶人,囚禁鍾粹宮,任何人不得探視,聽候發落。」
元九應聲,忙就去辦。
一邊又唏噓著,二皇子小小年紀便能捨棄養母,只為明哲保身,如今也算是失策,坑的靜賢妃。不,如今是罪婦宋氏,如今是徹底沒機會翻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