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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面色一變,忙想插話,「臣妾不敢……」
「才人可別這麼說。」葉筠立刻就打斷了她,「今兒是我唐突,在這兒也給才人賠個禮,我也見過皇上了,這就回去,待會兒尋了沈太醫開個安神藥,想來晚上也不會再夢魘了。」
寧琛知道她是裝,心裡就想笑的很。
這女人回回見到張氏就學她,每每還有過之而無不及,真是叫人無奈的很。
弄得寧琛如今都沒法正眼瞧張氏了。
今日本也是看在淑妃的面子上宣了張氏來,可這會子珠玉在前,哪裡還瞧得上石頭子?
「好了,不過夢魘罷了,怎的又要吃安神藥,是藥三分毒,吃多了總對身子不利,朕陪你就是了。」
「那張才人……」
葉筠欲言又止的看了張氏一眼,又怯生生的瞟一眼寧琛。
「明婕妤身子不適,自然要皇上陪著,臣妾絕無怨言,這就先告退了。」張氏咬著牙福了福身子。
寧琛點頭,沖她擺手,「今日你就先回去吧,朕有空就去瞧你。」
張氏應聲,隱忍著怒意離開。
殿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葉筠還沒過足戲癮,扭著腰肢往人身上一靠,嬌滴滴道。
「臣妾瞧著張才人委屈壞了,可別這會子不說什麼,轉頭就要怨恨臣妾吶!」
「還裝。」寧琛不輕不重的在少女翹臀上落下一巴掌,「得了便宜還賣乖。」
葉筠媚眼兒微微眯起,也不甘示弱的拍了下寧琛的屁股。
在他愣神之際,幽幽開口,「皇上可偏心,只許張才人裝,不許臣妾裝。」
待寧琛反應過來,一時間羞惱的厲害,立刻將人抓住了,不由分說地摁到了椅子上。
「真是把你慣的無法無天了,你……你竟敢!」
「俗話只說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可沒說龍的屁股,也摸不得呀——」
小妖精眨巴著眼睛,眉梢還帶著幾分俏皮的笑意,十足古靈精怪。
頓時只叫寧琛真是又氣又羞,偏又覺得拿這女人沒辦法。
鳳眸一凜,忽的就俯身咬向了少女那殷紅的唇瓣。
葉筠略感驚愕,先是滯了一瞬,反應過來便稍稍迎合了幾分。
本只是撒氣,這一來就逐漸變了味兒。
待得停下之時,兩人皆是面色緋紅,眸底帶了些情緒。
寧琛極少這樣主動,這會子就有些不好意思了,直起身拿過桌上的茶盞,喝了兩口,才壓住心底躁動。
葉筠淡淡瞟了一眼他剛用過的茶盞,柳眉微挑,伸手就拿過來,一口飲盡了剩下的茶水。
這一下被寧琛看在眼裡,只覺得耳朵尖都燒的發燙。
葉筠卻十分不以為意的模樣,捏著帕子擦了擦唇角,「皇上還批摺子嗎?」
寧琛搖頭,「不看了,年下時分,左不過都是請安的話,也沒什麼可看的。」
似乎又想起什麼,指著桌上另一摞摺子道,「這是你舅舅還有馮家呈上來的摺子,楚家到底是經商多年,今歲的利潤比馮家足足高了三成多。」
這差距可就大了點。
「便是臣妾舅舅再厲害,這做的都是一樣的生意,也不至於高這麼多吧。」葉筠毫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兒,直接道,「皇上懷疑馮家私吞,還拿這話來詐臣妾。」
知道這女人聰明膽大,只是如此迅速就反應過來,更毫無顧忌的脫口而出,寧琛還是有幾分意外。
「朕如何就詐你了,不過是隨口一句話,也叫你猜疑。」頓了頓又繼續,「這件事情裡頭的確有蹊蹺,朕自會派人查。」
葉筠會意,便也不再提這朝政事務。
這會子天色尚早,九宸宮後頭院子裡有幾株梅花開的正好。
寧琛便將人拉著出去轉悠了。
倒也不為別的,就想叫小嬪妃摘些回來做梅花茶喝。
而彼時,張氏才剛回了咸福宮。
因著回來的時候嫌丟人,便刻意繞了僻靜的小路走。
卻不曾想這小路上的積雪沒怎麼清理,一路走回來,鞋襪濕了個乾淨。
她穿的厚實還稍微好些,跟著她的宮女雙桃,凍得發抖。
住在西偏殿的劉采女見她回來,登時就毫不客氣的嘲諷了幾句。
「哎呦,我說才人不是去見皇上嘛,怎麼就回來了?竟也沒說侍寢,難不成是叫人趕出來了?」
張氏轉頭,冷冷的盯著她。
那目光猶如深井裡爬出來的毒蛇,直叫人心底發毛。
這些日子張氏有淑妃照拂,倒還有幾分薄寵,不似劉采女,早就沒了指望,故而這咸福宮裡的人也沒少幫著張氏欺負劉氏。
不過劉氏也是個潑辣性子,還做出過跟奴才打架的事。
久而久之,張氏也懶得理會她了。
但今天劉氏這一番話卻是十足戳了張才人的逆鱗。
一步一步向她走過去,在擦肩處站定,壓低了聲音,「劉氏,我早與你說過,若不會說話,舌頭便留給說話的人。」
「我呸,你個庶出的坯子,不過傍上了淑妃娘娘罷了,一條走狗還真把自己當人看?」
劉采女毫不客氣就罵。
她如今是發現了,自己忍氣吞聲也要受欺負,頂撞也要受欺負,張氏自己也算不得什麼顯赫的位份,又愛裝良善,根本不敢對她做出太過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