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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京都前,除卻太子,許尚書家的嫡長子許清林不知是多少京都閨秀的夢裡人,他來後,也是分去了半數。
姑娘們私下裡常論,許家公子是溫潤如玉,恍若春光,顧家公子則鮮衣怒馬,烈如驕陽。
許清林是太子伴讀,那是宮裡常進常往,見多了的,所以聽聞京中閨秀這般誇讚那顧家公子,二公主便也生出幾分好奇來。
端午節賽龍舟,今歲由太子做東,辦了一場龍舟賽,遍邀京中公子湊趣。
自然不似船隊那般劃,而是用了特製的小舟,兩人為一組,就在那京郊護城河裡賽。
二公主今日玩心大起,是做男兒裝扮出門的,與葉舒苒站在一起,像對兄妹似的。
太子組局,顧琮自然也要來的,不過他來晚了些,因為進京不久,又無熟悉的玩伴,故而這組隊時就落了單。
規矩里必得是兩人一組才可參賽,一時間,顧琮就犯了難。
按理,他的武藝是一人就能甩開其他人的,架不住不能參賽啊。
正愁呢,一眼瞧見了人群最前頭,扮作男兒的二公主,眉頭舒展,便大步的過去了。
「在下昭武將軍嫡次子顧琮,想請公子一同參賽,不知可否?」
兩人對上他都是一愣。
葉舒苒正要開口解釋,卻被二公主攔住了。
故意扮粗了嗓音,做拱手禮,「顧公子相邀,怎好推卻。」
在軍中待慣了的顧琮一下就聽出不對來,在細細掃過那腰肢,看出眼前分明是一位姑娘。
少見如此大膽的女子,顧琮看破不說破,垂眸一笑,將人帶上了船。
「姑娘坐穩了,交給在下一人就好。」
顧琮持漿立於二公主身後,俯身在她耳邊低語。
「你知道……」
不等二公主把話說完,顧琮手中船槳快速動起,一片鼓聲中,駛向前去。
眼前是碧波驕陽,兩岸是喧鬧人群,身後是翩翩少年。
二公主頭一回紅了臉。
小舟靠岸,顧琮拔得頭籌。
頭彩是一支孔雀翎紋簪。
顧琮眉眼帶笑,雙手奉上。
「不知姑娘閨名,芳齡幾何,可有婚約在身?」
「姑娘!」
一聲呼喊打斷了兩人的談話,正是匆匆趕來的奴才們。
聽聞公主被人拉走去賽龍舟了,奴才們都是嚇得半死,一路沿河道追趕奔跑,才在上岸處見到了人。
二公主看看奴才們,知道自己得走了,淺笑著開口。
「寧氏佳莞,未有婚約,多謝公子的髮簪,有緣再會。」
顧琮還想多說幾句,可聽見寧姓,又瞧見那趕來的一眾奴才,便曉得這是位尊貴的姑娘。
寧乃是皇姓,估麼是哪位宗室的姑娘吧。
顧琮微微捏緊拳頭,目光一直跟隨著二公主遠去的背影,直到那一抹倩影消失在人群中。
本以為此見就永別,沒想到三個多月後,顧琮就出現在了宮裡。
他爹托人為他找了御前侍衛的官職。
顧琮武藝不差,為人處世也頗為圓滑,很快就混開了,年紀輕輕卻常能在皇上身側。
便是因此,在中秋國宴上,二人再次相見。
端午那一回,因為怕唐突了皇室貴女,所以顧琮並未細細打聽,今日再見,發現那天遇到的姑娘竟是公主,一時心驚不已。
若說娶宗室女,努努力,掙掙官爵還是有機會的,倘若是公主,那便是想都不敢想了。
顧琮心底失落,又不甘的很。
可這緣分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事,他不敢靠近,二公主卻是從來不怕什麼的。
於是寧琛發現,小棉襖越發的貼心了,這親自送湯水茶點或是荷包扇墜的次數越來越多。
事出反常必有妖。
寧琛派人盯著,便發現二公主回回來了都要尋機會和一個年輕侍衛說上兩句話。
元九暗中去瞧了回來稟告,說是顧家的二公子。
人生的俊逸,武藝本事也過硬,家風不也錯。
顧將軍只有一妾室,生了個女兒,嫡妻生兩子一女,府中和睦。
寧琛笑罵元九老來更是賊精,元九笑而不語。
心說,姑娘大了,可不就是那點心事麼。
不過女兒不急,寧琛也就按兵不動,只也時常盯著顧琮的動向,怕女兒吃虧。
日子一晃便是大半年,兩人越發的熟絡。
雖心意並未說破,但也互相明了。
顧琮努力上進,在禁軍里乾的很不錯,瞧著馬上也能分進兵部去做官,他父親也得升二品。
如此算著,不久也夠格提親了。
可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遼國派使臣前來求娶公主。
彼時三公主、四公主還未及笄,大公主已經成婚,適齡的便只有二公主。
自然能不嫁,但兩國之間的關係就會僵硬些。
十幾年前打的那一仗雖然南啟勝了,可也是吃了虧的。
再戰,這是於百姓無益的事。
二公主徹夜難眠。
已經心有所屬,她自然不願聯姻,可思及父皇多年疼愛,她明白自己也該擔當起公主的責任,為了南啟的子民,她不得不放棄小我。
可沒想到,當她來九宸宮自請聯姻時,裡頭早一步跪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顧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