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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替王妃謝皇上賞賜。」平王鬆了一口氣,微微拱手,「入秋天氣反覆無常,皇上還要保重龍體才是,臣這就去接王妃回府,就不叨擾皇上了。」
寧琛點頭……
平王這才恭敬小心的退了出去。
看著他遠去的身影,帶著幾分疏遠,不似從前做皇子時候那樣親密,寧琛心裡有些悵然。
當初大皇子文武雙全,又是皇后嫡出,誰都以為他就是下一個儲君了,怎麼會想到後頭有這樣的變故,叫他當上了皇帝呢。
做了皇帝便是孤家寡人了,昔日裡親近的兄弟都不敢再肆意相處,本就端莊穩重的嫡妻更加拘著規矩,大家都因為身份的轉變,對他愈發恭敬起來。
威勢是有了,可卻冷靜孤寂起來。
如此,寧琛猛的就想起了那個張揚膽大的女子。
葉筠待他是有敬畏之心的,可也從不會怕他,在他面前放鬆自在,又不會失了分寸。
也許就是因為這一份自在肆意,他才會越來越喜歡和葉筠相處吧。
一旦開始想,那就收不住了。
正預備動身去毓秀宮,元九就面色不大好看的走了進來。
「皇上,奴才聽到一些流言,不大好。」
「什麼流言?」寧琛蹙眉,「你身為宮內總管,何時也聽信起這些東西來。」
元九斟酌了一下,才小心開口。
「不是奴才輕信,實在是,事關溫德妃娘娘,話說的又難聽,奴才不敢不叫皇上知道。」
「溫德妃?」寧琛眼神冷下來,撩袍坐了回去,「說!」
元九略頓了頓,儘量沒用那些烏糟詞,把事情給講了。
原是從御膳房趕出去的那一批奴才,挨了板子又沒有人給好好治,竟有人扛不住,一晚上人就沒了。
這一來,那管事的就更叫人痛恨起來,死了的是個小宮女,她姐姐氣急,就大罵管事的收了溫德妃的銀子,故意刁難剋扣明婕妤,害得眾人一起被連累受罰。
她一帶頭,宮人里自然也有些個曉得些事的,就跟著一起罵。
最後更是牽扯到了溫德妃頭上,說她善妒成性,刁難嬪妃,不配溫字做封號,更不配做德妃。
當然,還有更難聽的,說大皇子早產體弱,怕就是因為生母虧了陰德。
後頭關於大皇子這一句,元九就沒敢說。
不過這前頭話就已經夠叫寧琛動氣了。
「溫德妃是主子,豈容他們非議!給朕吩咐下去,再敢胡言亂語,朕就命人縫了他們的嘴!」
「是,奴才這就叫人去,皇上切莫動氣。」元九忙應聲。
心道溫德妃不愧是得寵多年,又生了大皇子的,皇上究竟還是維護。
「等等,擺駕儲秀宮,朕去溫德妃那裡用晚膳。」
寧琛眸色暗了暗,又把人叫住了。
元九一愣,不過一瞬就反應了過來,就叫人去備轎攆了。
今天這事情,怕是不能善了,就看溫德妃怎麼應對了。
皇上肯去儲秀宮,一則多少信了幾分流言,二則卻也是願意聽一聽溫德妃的說辭和解釋。
不管怎樣,就眼下看來,溫德妃還是有分量的。
但過了今日還能不能有這樣足的分量,那就全看今兒這一頓晚膳如何了。
御駕浩浩蕩蕩去了儲秀宮,還是引得不少人側目的。
皇后聽聞皇上去了溫德妃那裡,面色就不是很好。
流言傳成這樣皇上還去看她,果然還是溫德妃更值得忌憚。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失望
不管怎樣,御駕此刻已經停在了儲秀宮門口。
「臣妾參見皇上。」溫德妃已經帶著奴才們候著了。
寧琛看她一眼,溫德妃面上帶著清淺的笑意,眸中的欣喜顯而易見。
「起來吧。」到底還是扶了一把,「孩子呢?」
因為大皇子體弱,不敢隨意挪動,故而都是寧琛到儲秀宮來看,這些時候忙,就有幾日沒來了。
溫德妃莞爾,「由乳母帶著,在裡頭玩呢,大皇子如今能坐了。」
俗話說七坐八爬,大皇子是去歲十一月底生的,到現在是約么九個半月大,才剛會坐,可見身子不好。
寧琛微微點頭沒有說什麼,直接就進去了。
內殿裡頭就見一個乳母並兩個小宮女帶著大皇子玩,就在窗邊的軟塌上頭。
乳母用三個厚實寬大的迎枕將大皇子團團護住,大皇子就靠著迎枕坐。
這約麼就是溫德妃口中的孩子能坐了吧。
見他進來,奴才們都齊齊跪下行禮。
越過一眾人,寧琛和榻上的大皇子四目相對。
他常來儲秀宮,孩子還是認得他的,見了他就笑,嘴裡咿咿呀呀的。
寧琛眉頭略略舒展幾分,小心將孩子抱了起來,只是抱起來了又忍不住皺眉。
這孩子輕飄飄的,他記得大公主在這麼大的時候是肉嘟嘟的,胳膊像蓮藕一樣。
「到底是和父皇親近,皇上瞧他笑的多開心吶。」溫德妃走近,伸手逗了逗孩子。
「大皇子眼下似有淡淡的烏青,這是什麼緣故,可叫太醫看過沒有。」寧琛發了些許不對。
溫德妃面色就不自然了一下,解釋道,「大皇子這兩日又有些染上風寒了,這孩子只要受涼,眼下就會青紫,不過太醫已經瞧過了,開了藥喝,也無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