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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大可不必這樣興師動眾,臣妾來遲,概應大皇子晨起不適,放心不下,這才耽擱了請安,娘娘若不信,親自去儲秀宮一看即可。」
宮靴輕踏地面的清脆聲傳來。
溫德妃扶著白露的手,不急不緩的從外頭進來。
「還請皇后恕罪,臣妾已為人母,難免多幾分憂思。」溫德妃略福了福身子,淡淡瞥了瞥皇后的肚子,「娘娘還未做過生身母親,想必來日生下皇嗣,方能明白臣妾的心情。」
這般挑釁,實在過於明顯了。
眾人都瞧得出,怕是皇后收回宮權還是叫溫德妃氣著了。
素日裡溫德妃可從來不會故意這樣說話。
眼瞧著皇后面色不好,趙婕妤忙出聲,「皇后娘娘是嫡母,這宮裡哪個孩子都是皇后娘娘的孩子,德妃娘娘可別是叫這臘月的寒風吹糊塗了,說出這般叫人發笑的話來,臣妾記得德妃娘娘也是嫡出的,別是離了家,就尊卑不分了。」
「我與皇后娘娘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兒,若是趙婕妤忘了宮中規矩,今日便回去把宮規好好抄上幾遍!」
溫德妃拂袖,狠狠瞪了趙氏一眼。
「都給本宮閉嘴!」皇后憤然拍桌,「溫德妃好大的威風,本宮尚坐在這鳳椅上,後宮還輪不到你在此訓誡嬪妃!」
溫德妃捏緊了手中的帕子,眼神晦暗,最終還是低了頭。
極不情願的福身,「臣妾言辭不當,還請皇后娘娘恕罪,這些是臣妾整理出來的帳本,今日交還娘娘,還請娘娘查驗。」
語罷側過身去,由後頭四個小宮女捧著足足四摞帳本,一摞十本,足有四十冊。
皇后見她低頭,這才面色稍有緩和。
擺了擺手,叫素琴素娥兩人將帳冊接了過來。
「本宮雖有孕在身,不過胎像已穩,處理些後宮庶務倒也不打緊,但年下事情多,總是分身乏術,這些時候你們都踏踏實實的,若有誰敢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生事,皇上和本宮都不會輕饒!」
「臣妾定當謹遵娘娘教誨,恪守宮規,不敢逾越!」
眾人齊聲應答,一道行禮。
皇后對這態度滿意了,眸中閃過一絲得意。
抬眼在眾嬪妃身上掃了掃,忽的就瞧見了一個熟悉的東西。
第一百六十三章
噁心人
「明婕妤這耳墜子是皇上賞的吧。」皇后忽然道。
葉筠緊了緊心神,起身回話,「回娘娘,這是昨兒皇上命人送來的,臣妾瞧著喜歡,便戴上了。」
「若是臣妾沒瞧錯,這耳墜子似乎是當年太皇太后壽辰,皇上作畫賀壽,太皇太后心悅不已,特意賞給皇上的。」靜妃笑著開口。
她是第一批跟著寧琛的人,知道的事情最多。
而她沒說的是,當年寧琛給太后的壽辰賀禮是畫的太后年輕時候的樣子,太后賞這耳墜的時候,原話是這樣的。
「琛兒畫技過人,只是哀家年老,卻不值當你畫一場了,日後若遇著心悅的姑娘便將哀家賞你的耳墜給她,好好給那姑娘作一副畫。」
彼時寧琛與謝氏成婚剛一年,想必滿心滿眼以為那耳墜會落到她手裡,可後來寧琛徑直收了起來,竟是誰也沒給。
今兒忽然瞧見這耳墜子出現在葉筠身上,實在叫人不能不多想。
聽了靜妃的話,葉筠的眉頭便微微蹙起。
賞她的時候可沒說著耳墜子有什麼來頭啊,今兒戴出來到惹了麻煩。
「臣妾不知這耳墜竟是太皇太后的東西,這樣貴重卻是臣妾配不上了,這便取了。」
眼下她可不想主動與皇后生出什麼齷齪來。
寧琛不會輕易廢后,皇后的地位可不是隨便就能被撼動的。
「嗐,明婕妤說什麼配不配的,既然皇上給了你,你便配得上,這戴或戴不得,不都是皇上說了算麼,皇上疼愛你,你可別不好意思。」
坐在旁邊的林修容忽然笑著說了這麼一句。
皇后斂了斂眸子,面上也帶著笑意。
「本宮不過隨口一問罷了,倒是叫你緊張,林修容說的是,既然皇上給你,你便戴得。」
「只是本宮還有一句話,皇上疼愛你是你的福氣,但你也要懂事,後宮應當雨露均沾,你也該時時勸誡皇上常去旁的嬪妃那裡走動。」
這話說的就很噁心人了,葉筠登時就冷了臉。
微微福身,「臣妾人微言輕,皇上是天子,哪裡聽得進臣妾的話,勸誡之事還是由皇后娘娘來做比較合適。」
「什麼人微言輕,本宮瞧,怕是明婕妤不肯罷了,這狐媚惑主可是大罪。」溫德妃冷哼一聲。
葉筠轉頭,淡淡掃了她一眼,從容道,「德妃娘娘扣下來的帽子臣妾可不敢接,若是娘娘肯勸誡又能叫皇上聽話,臣妾日後見著皇上,一定與皇上多說說娘娘的賢德,叫皇上往儲秀宮去。」
「葉氏你大膽!」溫德妃怒喝,「本宮見不見得著皇上豈由你插得上手!」
「德妃娘娘也知道臣妾插不上手,那何必又說是臣妾不肯勸誡,豈非自相矛盾。」
葉筠挑眉,眸中閃過一絲嘲諷。
不等她開口反駁又轉而對著主位上面道。
「皇后娘娘瞧見了,臣妾實在沒有能力勸誡皇上,德妃娘娘可是頭一個不樂意的,這樣的事情只有皇后娘娘才有資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