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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提還好,一提起,就讓葉筠心裡上了火兒。
不管皇后說這話有沒有別的用意,葉筠此刻看姚湘就是萬般不順眼。
皮笑肉不笑的掃了姚氏一眼,直接道。
「皇后娘娘仁義,可邊關將士們何止沒機會吃飯,那是險些沒飯吃,若不是皇上想了好法子,這會兒北嶺關怕是已經一寸河山一寸血了,這軍糧送的如此之慢,到叫人瞧著像故意似的。」
這話便是誅心了。
姚湘面色一僵,就張口辯解。
「明修儀擔心兄長,心中有氣,臣妾是理解的,可臣妾的兄長也在北嶺關,難道臣妾就不擔心了麼,大雨難行,臣妾的二哥自知延誤軍糧,回來就被父親打的臥床不起,也已自請辭官,皇上都已經罰了,明修儀是非要臣妾一家子都去死嗎?」
「若可以,倒也不是不行。」葉筠冷眸,「你少拿這些話來堵我,我生來心硬又護短,旁人的死活我不管,若是我在意的人受傷,且等著我萬倍奉還。」
這句話,葉筠絲毫沒有遮掩。
既是說給姚氏聽的,也是說給在場所有人聽的。
旁人聽不聽的進去,膽子大的,只管試試就知道。
反正姚湘被噎住,梗著脖子不說話了。
這會子皇后倒是想訓斥兩句葉筠說話不分時宜,卻被丁嬤嬤給止住了。
天聊到這個地步,是已經全然聊死了。
皇后只得先叫眾人散了。
第三百零一章
刁難
「嬤嬤拉本宮做什麼,你可瞧見葉氏那樣子了,她還把本宮放沒放在眼裡!」
氣不順的皇后待人走了,就憤憤的拍了拍桌子。
「我的好娘娘呀,如今是什麼時候?明修儀的兄長正在靈州打仗呢,何須偏這個時候尋她的不痛快,她要狂,就縱著她去,如今皇上能寬和以待,日後呢?」
丁嬤嬤好聲好氣的勸。
這一回皇后卻不大聽得進去,十分煩躁的蹙眉。
「次次都這樣說,可她哪一次失了分寸?本宮又不是沒試過捧殺,可那葉氏根本就是油鹽不進,就是順著自己的性子來,反叫皇上對她越發稀罕了。」
「花無百日紅,娘娘這些年見過的還少麼?」丁嬤嬤耐著性子繼續道,「娘娘儘管坐穩當了,再放長線縱著她去,能保持一時的理智,還能保持一世不成。」
話雖有理,但皇后卻是不大聽得進去。
皇子們一個接一個的生出來,偏她肚子就是再沒有動靜,心裡急躁的很。
但如今這情形,也容不得她不聽。
嘆了口氣,就算是翻篇了。
而此刻鳳棲宮外,葉筠卻把姚湘的轎攆給逼停了。
「明修儀這是什麼意思。」姚湘黑著臉道。
「芳修容怕是把規矩忘了,我們修儀位份高於您,這回話前,應當先下攆行禮。」繪月大聲道。
說這話時,葉筠坐在攆上,低頭擺弄著袖子,十分漫不經心的模樣。
而此刻,姚湘捏緊了手中的帕子,強忍的怒意叫她胸口起伏不定。
繪月看她一眼,笑吟吟的走近幾步。
「想是芳修容連如何行禮都忘了,奴婢這就給修容示範一遍。」
「雙手交疊,左手於上,放在腰間左側與肚臍平齊離身子半拳,這右腿往左後方邁半步,雙腿同時屈膝,目視前方,臣妾給明修儀請安。」
做完示範,繪月起身,「勞芳修容下攆,按著規矩來。」
這樣的欺壓,素來只有她姚湘對別人,還未曾有人敢這樣對她。
但此刻,葉筠位份的的確確就是高於她,這所作所為也是按著規矩來的,她也不能不遵守。
只是依舊不肯低頭,咬著後槽牙道,「臣妾腿腳不舒服,下不得這轎攆,還請修儀見諒。」
「哦?下不得攆了,這是病的不輕啊。」葉筠淡淡掃她一眼,轉頭便道,「今兒本宮正好要請平安脈,沈太醫的醫術是再好不過,芳修容就隨本宮去昭純軒一道看看吧。」
語罷便給白朮使了個眼色。
後者會意,立即就上前幾步,站在了給姚氏抬攆的太監身側。
儼然是要逼著人跟著走的意思。
紫竹沒忍住,憤憤道,「明修儀未免欺人太甚,這是故意折辱我們家修容呢!」
「本宮就算是故意又如何,這裡何時輪得到你一個奴才插嘴!」
葉筠揚起下巴,銳利的目光甩過去,刺得紫竹心頭一顫,喉嚨也微微發緊。
見那丫頭噤聲,才又微微收回眼神,似漫不經心的看向姚湘。
「芳修容,本宮素來也不是個喜歡講規矩的,可要是真講起來,也是非得一絲不錯才行,今兒你是一定要違拗宮規,那本宮也一定要按宮規來解決此事了。」
要說葉筠為何認定姚家人送糧一定故意拖延了時間,都是按著楚家送貨的經驗來推算的。
楚家年年往靈州這些偏遠的北部州縣販賣茶葉和蠶絲等東西,送貨怎麼送,得多久,都是清清楚楚的。
如今是不好拿出來說,畢竟當時糧草還在姚家人手上,是得等著送去的,後來姚家人請罪又快。
正如姚湘說的,皇上都放過此事了,誰也不好再拿出來說。
可她今兒就是咽不下這一口氣。
姚湘看著葉筠的神色,知道今日是不得不低這個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