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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就命人買了幾本適合男兒練的字帖送了過去。
必勒格收到字帖也臉紅。
好嘛,他沒想這麼多,只覺得葉舒苒的字好看,便學了,竟鬧出這笑話。
傲其見兒子整日裡等著京都的來信,大手一揮,便命兒子年底時候替自己進京述職,也正好見一見這葉家姑娘。
必勒格本就是世子,將來也襲承王位的,他去也使得。
於是在十二月初雪的時候,一身著狼裘,騎汗血寶馬的少年出現在了明國公府的門口。
葉舒苒正窩在院兒里看書,聽得丫鬟來報,驚訝之餘,系上披風就快步出了庭院。
紅門白雪,赤馬玄衣。
少年星眸劍眉,烏黑的頭髮編做辮子用銀箍束起,左耳一隻細小的金環,麥色的肌膚透著異域之感,此刻見了人便爽朗一笑,熱烈如夏日驕陽。
一別三年未見,葉舒苒不止一次在腦海中勾勒過信那一頭的少年的模樣,此刻見到真人,只覺得他仿佛是從自己的臆想中走出來的。
必勒格也是如此。
三年的變化太大,少女已然出落的玲瓏有致,嬌若牡丹。
身披寬大的兔毛披風,白嫩一團,手裡握著銀手爐,被寒風吹紅的鼻尖如桃花一般。
「葉姑娘別來無恙,我替父王進京述職,備下薄禮,特來拜訪。」
必勒格翻身下馬,十分有禮的拱手。
「世子客氣,竟也沒提前告知,我什麼也沒預備,實在失禮,還請進府上坐。」葉舒苒微微福身。
雖通信多年,可真突然見了面,多少是放不開的。
「是我唐突,今日剛入宮述職,本該先遞了帖子,明日再來,不過我想見姑娘,不願晚這半日。」必勒格直接道。
草原上的男兒總是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歡。
他這樣直白,倒是惹得葉舒苒臉紅,趕緊把人迎進了府中,生怕他在門口再說出什麼驚人的話來。
此刻楚氏聽聞札薩克世子來訪,已經備下茶點在花廳里候著了。
見兩人進來時,孫女面色微紅,那明朗少年的眼神又一直落在孫女身上,心裡就有數了。
「世子坐吧,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常聽舒苒提起,果真一表人才。」楚氏笑著招待。
必勒格行過禮後大方坐下,「葉祖母過譽了,晚輩看您氣色紅潤身體健朗,定是有福之人。」
楚氏笑著擺手,「不過是素日裡不操心,養的懶惰罷了,倒是世子,怎麼進京了?」
這不問還好,一問就問出了驚人的回答。
必勒格看了看身旁少女,拱手一笑。
「晚輩進京有兩件事,一是替父述職,二是想求娶葉姑娘。」
「噗——」
「咳咳咳——」
心驚之下,葉舒苒噴了一口茶,楚氏也被茶水嗆住,劇烈的咳嗽起來。
「祖母,您當心。」葉舒苒趕緊起身去給楚氏順氣。
楚氏輕輕搖頭,示意孫女自己沒事。
那帕子擦了擦嘴角,將茶杯放在一旁,面露尷尬之色。
「世子莫要開玩笑,婚姻大事需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不是兒戲。」
此時必勒格也意識到自己太唐突了,趕緊起身拱手。
「葉祖母贖罪,是晚輩失禮,但晚輩求娶葉姑娘的心意是真的,只因此次在京中只能待上半個月,時間緊迫,故而就直抒胸臆了。」
語罷就命隨從捧上一個木匣子來。
打開來看,裡頭是一封求娶婚書和一隻通體純粹的翡翠鐲子。
「您請過目,這聘書是晚輩父王親筆,鐲子是晚輩母妃祖傳之物,是送給葉姑娘的,晚輩心誠,並非信口胡言。」
見他目光堅定,的確不像做戲,楚氏心裡的防備才少了幾分。
不過再怎麼樣,必勒格的行為也太突然了些,不可能就這樣輕易答應的。
葉家的嫡女又不愁嫁,滿京都的好兒郎都儘管挑。
而葉舒苒也是一樣的心思。
雖說多年通信,心裡對這個人的感覺是不一樣的,但倘若要嫁人,那還得仔細考量,畢竟是一生的事。
從葉府出來,必勒格眼中添了一分失落,但依舊是明朗的樣子。
並與葉舒苒約定,接下來在京中的半月,由葉舒苒帶他四處逛一逛,遊玩一番。
葉舒苒欣然應允。
不談別的,書信相識這麼多年,兩人至少也算朋友了。
於是接下來的半個月裡,兩人將京都玩了個遍。
雖然一直長在京都,但是大家閨秀素來少出門,也未曾這樣盡興過。
兩人一道煮酒、品茶、賞梅、游湖、看戲。
起初明明是要盡地主之誼,帶著必勒格遊玩,可漸漸就變成了必勒格陪著她去了所有她想去的地方。
譬如扮作男子進了賭場,又去京郊跑馬,還坐了花船去看臨江樂館的舞伶。
從一開始的拘謹到後來意猶未盡的分別,並期待第二日的行程。
葉舒苒慢慢發現,必勒格比書信里表露出來的更幽默也更爽朗,還很細心。
他能十分敏銳的捕捉自己的心思,譬如命人買來她多看了兩眼的馬蹄糕和糖葫蘆,或是路邊小攤上的泥人偶和面具,亦或是在套圈兒地方,准準的為她贏了一對兒胖兔子。
雖也有別家公子向自己獻殷勤,可從沒有一個能這樣細緻入微的察覺她的每一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