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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懂什麼。」元九不輕不重的敲了一下他的頭,笑眯眯道,「這位葉婉容瞧著膽大,實則心細的很,沒瞧見皇上受用?日後啊,葉婉容那邊要上心了!」
懷安連聲應是,雖然還不太明白師傅的意思,但是照做就對了。
又想起上回幫了葉婉容送點心,沒把人得罪了,又更鬆了口氣。
至於後宮裡頭,自然都是氣的。
不過夏才人本人倒是比較淡然。
她出生卑微,若不是那年給太后繡衣裳得了賞識,被賜給皇上,現在怕還在針線局裡受罪呢。
所以如今能有薄寵,能衣食無憂,還能懷上龍嗣,她是真的滿足。
也正是因為她這一份真實的滿足,所以即便她明面上就是太后的人,寧琛也沒有不喜她。
夏氏有孕的消息自然是要傳回宮裡給太后知曉的,與此同時也有些旁的消息都一併傳了回去。
陳寶林被禁足的事情就瞞不住了。
太后氣的肝兒疼,「怎麼素妤畫了個羊羔跪乳就叫禁足了?皇帝也太不敬重哀家了!真是一朝成了九五之尊,哀家這生母都是腳下泥了!」
福嬤嬤也是愁,只能是好生勸著,她如今是旁觀者清的,若真叫太后鬧起來,怕是只能更與皇上離心。
皇家素來親情淡泊,更何況……太后自己以前也沒見得對皇上多好。
當年的皇后家世強盛,大皇子也是個有才能的,那會子太后生孩子就只為了鞏固地位罷了,覺得一個孩子不夠,還想再生,便只將心思花在爭寵上,孩子都是乳母帶。
後來寧琛十歲了,太后年紀也不小了,見沒希望再懷一個,這才想起要和孩子親近。
可那時候寧琛和乳母更親近,她氣急,不管孩子怎麼想,就尋了錯處把那乳母給攆出宮了,後來那乳母就病死了,旁人不知道,可福嬤嬤知道那就是太后的手筆。
皇家的孩子,便是十歲也懂事了,心裡自然對太后有怨懟,以至於這麼多年來,母子兩個其實並不算很親近。
如今太后又一心想扶持娘家人,沒管皇上的心思,二人就更疏遠了。
福嬤嬤費力的勸了半晌,總算是將太后安撫住了,好歹沒叫太后做什麼。
彼時景乾宮裡,寧琛批完了摺子,正端著茶看什麼。
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是正在淨手的葉筠。
寧琛的確是手控無疑了,那似雪的纖纖玉手,指甲上染了淡淡的蔻丹,像是完美無缺的藝術品。
後宮的女子自然都是膚色白嫩的,可都沒有葉筠的皮膚好,更沒有她這麼一雙勻稱纖細修長的柔荑。
葉筠早就發現皇上在瞧她的手,便故意多洗了一會兒,末了就直接過來,刻意忽略了還沒戴上的翡翠鐲子。
等丫鬟追著將呈首飾的盤子端過來的時候,葉筠便笑著將雙手伸到了寧琛面前。
「臣妾幫皇上研磨,皇上幫臣妾戴鐲子可好?」
寧琛挑眉,這會子到還真有心思陪小嬪妃鬧一會兒,便親自給戴上了。
觸感比想像中更柔軟些,忍不住捏了捏,「你這一雙手,倒不像武將家的女兒。」
「皇上這話說的。」葉筠哼了一下,將手抽出來,「莫不是武將家的女兒便要滿手老繭才是?臣妾得爹娘疼愛,打小可是精細養著的。」
手裡的溫軟沒了,寧琛竟有一種想把那小手抓回來的衝動,好歹是忍住了,卻依舊有些意猶未盡。
看著眼前嬌蠻的女子,像是嫌棄似的眯了眯眸子,「這是什麼脾氣,朕便是一句也說不得你了。」
這話說了那就肯定不是真嫌棄了,若真嫌棄,早把人轟出去了。
葉筠依舊哼哼了兩聲,適可而止的沒再繼續作了。
奴才們擺了茶水點心,兩人就坐著說話。
多半是寧琛在問,問了些關於楚家的事情,有些還問的比較細。
敏感如葉筠,自然發覺裡頭有事,不過也都如實仔細的答了。
心裡一琢磨,想著朝堂上如今被世家高門壟斷的局面,也就明白了個七七八八。
楚家是商賈世家,多年來積攢不少各路人脈,雖說錢財上算大戶,地位上卻是算寒門的。
若這樣人脈廣泛的「寒門」能為皇帝所用,可比那些真寒門出來的,培養起來要省時省力多了。
想明白這裡,葉筠也就清楚了,皇上今兒把她叫來,估計也不是多喜歡她了,而是想借她來跟楚家連上線。
若真如此,那便是天大的好機會。
祖父將母親嫁到葉家,舅舅費力培養兩位表哥,又結識各路文人才子,自然是想入仕的。
這個時代,行商終歸叫人看不起。
如今皇上有心培養,只要楚家上道,願意幫皇上對抗世族高門,那便雙方得利。
而且,她身在後宮,雖說也能靠自己得到聖寵,但終歸有個強盛的母家才更能站穩。
寵愛都是虛的,有母家撐腰才是硬道理。
哥哥尚且年輕,光靠他是不行的,若是舅舅一家能起來,那對她而言也是傍身的籌碼。
第十六章
入眼了
住在靈犀園不用上朝,大臣們有要緊事就來面聖,小事便只遞摺子。
葉筠也不必去梧桐殿請安。
所以這第二日兩個人就睡晚了,辰時過了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