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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含笑,伸手順了順毛。
「慢些吃,若不夠,我可以再去城南買些糕點來『討好』阿初。」
「你別說話了。」若不是手方才摸過糕點,她真想覆上去堵住他的嘴。
「初初!」不遠處,隱約傳來一句男聲。
是哥哥!
納蘭初心頭大驚,顧不得手上拿著的糕點是她咬過一半的,連忙塞進祁敘嘴裡。
他眼中划過無奈,縱容又寵溺地任她牽著。
「快進去!」她壓低聲音,小心翼翼拉開門,攥著祁敘的衣角一起藏了進去。
豈料她手上用勁太大,那門閂禁不住她突然的用力,竟然生生斷成了兩半。
外面納蘭錚見她遲遲不回聲,又聽到了這邊有動靜,便換了個方向朝這邊走過來。
這是間廢棄的房間,已許久不住人,也很少有人來清掃。納蘭初心中不停祈求納蘭錚別發現這間房,一邊悄咪咪把門掩住。
——畢竟關是關不住了。
她迅速把房間打量了一圈。
拔步床空無一物,藏不住人。
案幾通透,藏不住人。
落地雕花楠木屏風破了一個大洞,也藏不住人......
只有角落裡三彩櫃,看上去勉強能藏得住人。雖然看起來髒了點,長短窄了點......但死馬當活馬醫了!
她走到櫃門前,先把祁敘給推了進去,再把自己塞進去,然後哐當一聲關上櫃門。
就在那一瞬,納蘭錚正巧在微掩的門前停住了腳。
柜子裡頭空間逼仄,只有一束光線從縫隙中傾瀉而入。
透著那狹小的縫隙,納蘭初眼睛一眨不眨看著外面,納蘭錚推開了門,腳步越來越近,她的心被高高拴著,似乎都要跳出嗓子眼。
快走,快走啊......
納蘭錚卻好像有意無意同她作對似的,腳步不歇,徑直走到了床前。
只要他一偏頭,就能看到這柜子。
被隔板擋著,兩人的距離離得格外得近。懷裡是她軟若無骨的軀體,淡淡的梔子花香縈繞在鼻尖,清純又勾人心魄。
隨著體溫漸漸升高的,還有心底幾乎抑制不住的燥熱與占有。
可這姑娘卻好像全然沒有察覺,目光直直盯著前方,手指還不斷摩挲著他的衣袍。
紅唇微抿,纖長的睫毛不停眨著。
他心底嘆了一聲,最終沒能關牢心底的慾念。
果真是,美色惑人。
第91章
眼前一片黑暗,視線被遮蔽,觸覺便顯得格外清晰。
空氣中的水汽仿佛被灼熱的體溫蒸騰消失,餘下的,便只有化不開的濃稠。
納蘭初心提得高高的,盯著納蘭錚的腳步,連呼吸都壓抑得輕緩。
氣氛繾綣,水霧旖旎。
眼看著納蘭錚就要打開櫃門,忽然一黑。
鎖骨處,一團溫涼輕輕印了上來,仿佛一片輕柔的雲絮,輕緩中又帶著十足的克制。
一觸即離。
黑暗與曖昧纏綿不休,仿佛是天生一對的情人。他的氣息如淡淡的雪後青竹,清冽幽泠,尾調又仿佛拂過夏日荷塘的微風,溫熱中帶著清荷的香氣。
一半是清越高卓不可靠近,一半是溫煦和暢忍不住靠近。
她一瞬間捏緊了他的衣襟。感受到指尖的灼熱,又如燙了手似的鬆手退開。
他偏了偏,門縫露出一絲光線,在他垂下的纖長眼睫上跳躍。
「阿初,別怕。」他含著笑,湊在她耳畔輕輕呢喃,輕微如羽毛掠過,卻讓她染紅了耳廓。
他也,太犯規了。
外面。
「納蘭錚,過來一會兒!」
不遠處傳來了許章綰的聲音。
納蘭錚回了下頭,疑惑問:「娘,妹妹呢?」
「初初?我記得她今日好像和如蘭出了趟門?你先別管了,過來幫我揉面!」
近來許章綰對下廚一事格外。起先是衛國公府的奴僕都跑得差不多了,府中無人做飯菜。許章綰兒時雖不受寵愛,但也鮮少進庖廚。原先還很不情願,後來竟得了趣味,連個甜羹都要自己親自做。
納蘭錚長長嘆了口氣,轉身走出了門。
「來了沒?」
納蘭錚聲音拖得老長,有氣無力地回:「來了——」
腳步聲消失在迴廊盡頭,納蘭初緊繃的身體陡然一松。她伸出中指,小心翼翼推開櫃門,眼睛始終盯著半開的門,生怕納蘭錚去而又返,把他們正好逮個正著。
外頭光亮射了進來,投上她翹挺的鼻翼,沁出的汗水亮晶晶的,泛著光。
就在她要推開櫃門準備出去的時候,祁敘忽然搭上她的肩。
他聲線透著隱隱的笑,表情卻一本正經。
「阿初,我們這樣,算不算偷情?」
納蘭初:「......」
要換在北疆的時候,她絕對想像不到,祁敘這個總是冷得如寒冰一樣的少年,有一天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哼笑一聲,推開櫃門走了出去,回頭道:「那你可得小心些,畢竟我們私會的地方——可是在我家。」
祁敘緊跟著也走了出來,只見他衣袍散亂,廣袖也皺巴巴的,髮絲凌亂,垂落幾縷在身前。
衣襟因為她在櫃中的不安分的手,扯得微微敞開些許,再襯著那張被熱氣熏得微紅的臉,活像是一副被□□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