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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些年他一直謹小慎微,很少讓人抓住把柄,唯一的一件事便是......宋硯的身份。
難道他發現了宋硯是他找來的替身?!
國師手一停,急切問:「陛下今日可有提起過五皇子?」
「提起過,大皇子離開不久,陛下便宣了五皇子。」
聞言,國師臉一沉,渾濁的眼睛閃過驚慌之色。
現在想必陛下並未斷定宋硯的身份,若真斷定了,也不會宣他進宮試探,如今之計,必須要讓宋硯隱瞞住他的身份,不然他也要跟他一起陪葬!
想來是最近北疆的都城子弟回來了不少,才讓這大皇子得了些消息。
糟踐東西,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女人生的,就知道壞他好事!
「來人,給我拿紙筆來。」
天剛蒙蒙亮,一隻信鴿從國師府最高的亭台上飛了出去。
在不遠處的樹林深處,早有一張拉滿的弓箭候著了。
白鴿剛一飛過,一根迅疾的箭矢就從地面射了出去。
大皇子府。
「殿下。」
江隱抿了口茶,放下茶杯。
「找到了什麼?」
「正如殿下所料,國師果然有鬼。昨日我跟著他探子進了府,今日一早便看到有信鴿從國公府飛了出去。在下派人將那信鴿射了下來,發現了國師送出去的信。」
「做得不錯。」他略微點頭,「信呢?」
「在這。」他把信從衣襟里掏出來,呈給他。
江隱打開信,視線慢慢掃過去,眼中激動的光越來越亮。
「好,好!」他疊好信,眼底的喜色都快溢出來,站起身在房裡走了幾圈,「派人去查五皇子的身份,就從國師這裡查,給本王查得清清楚楚!」
他就不信,這次他還扳不倒那老頭!
「遵命。」
-
傍晚,祁敘放值回來。
他推開門沒見著人,又喚了一聲。
院落里空蕩寂靜得連腳步聲都能聽見。
祁敘走到她房間,從窗戶外見到蜷縮在床上的人,心中懸著的石頭一松。
她推開門走了進去。
聽見有人過來,納蘭初把被子攢緊了些,聲音悶悶的。
「你回來了?」
「嗯。」祁敘坐在床上,「今日吃什麼?」
「不想吃。」她有氣無力道,「你出去吧,讓我自己靜一靜。」
一雙溫熱的手從外面伸進被子裡,準確地貼在她額頭上。
祁敘皺起眉頭:「捂著做什麼,出汗了。」
「無事,捂著吧。」
比起流汗,她更不想被痛死。
等了會外頭沒動靜了,就在納蘭初都以為他走了的時候,祁敘俯身抬起,連人帶被把她圈進懷裡。
「生病了?」
納蘭初別過臉,「不是。」
「那是為何?」
納蘭初咬著唇,蒼白的臉上染上幾抹緋紅,語調急躁。
「你,你先出去!」
她支支吾吾的語氣讓祁敘愈發懷疑,手撥開潮濕的發往她頸間一探,沾了滿手的水汽。
「納蘭初。」他表情冷了下來,「到底怎麼了。」
「沒怎麼,你快走吧!」
來了月事本就焦躁難安,加上小腹痛得實在厲害,納蘭初早已沒耐心和他耗著了。她把腦袋重新縮到被子裡,哼哼唧唧。
祁敘像剝筍一樣把的被子剝開,捏了捏她的臉,語氣放輕揉了些:「到底怎麼了?」
納蘭初吃軟不吃硬,看著他的臉眼眶一紅,探出腦袋把臉埋進他懷裡。
「就是......疼。」
「我去請郎中。」
「不要!」納蘭初連忙扯住他的衣服。
「每月一次,習慣就好了。」
祁敘聽完這話算是明白了,輕咳了聲,手沿著寢被往下探去,隔著一層薄薄的衣物放在她小腹上,力度輕緩揉著。
「可有好些。」
納蘭初伸出半張臉,點點頭。
揉著揉著,不知道是自己太累還是太舒服,她枕著祁敘的手臂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天已大黑,屋裡點上了蠟燭,祁敘在她身邊看書。
聽到她醒來的動靜,祁敘伸出手撫了撫她已經幹了的髮絲,語調隨意:「醒了?」
「嗯。」
睡了一覺,小腹沒那麼疼了,連精神似乎都回來了點。
她身體貼過去,想瞅瞅祁敘正在看什麼。
誰知她腦袋剛伸過去,下一瞬他就將書合上了。
「鍋里給你熱了粥,我去端來。」
納蘭初心思全在他剛剛合上的書上,沒太聽見他的話。
等祁敘一走出去,她就把書拿了出來。
「《藥典》?」納蘭初第一反應是祁敘生病了,但回想了下近來兩人的相處細節,又沒察覺到什麼。
她翻到祁敘剛才看的那一頁,草草看過去,視線停在月事那兩個字上,臉像燒著似的一紅,連忙放回原處。
他,他沒事看這些幹什麼?
恍惚之際,門打開了,祁敘推門進來。
見她把臉蒙在被子裡不出聲,把碗放在案上。
「又疼了?」
「不疼了。」
她磨磨蹭蹭掀開被子,披了件大氅在身上。
淡淡的夜色蔓延開,地面升起絲絲寒涼。納蘭初如今是一點寒都受不得,剛下榻就打了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