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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盡了臉。
後面的另外幾個大漢是一早就領教過徐子意的本事的,一直躲在後面。這回看到兄弟自己去討打,鬱憤之餘又有幾分慶幸。
還好他們藏得早,不然被打的就是他們了。
「不知幾位這是要在我這找什麼?」宋硯從屋後拐了出來,眉眼夷然自若,腳步不慌不忙。
「今日牢里有一女子跑了出來,如今下落不明,我們只是搜一搜,看她藏到哪兒了。趁著天還沒黑。萬一晚上要是打攪了沈公子睡覺的時辰,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不過是個女子而已,如此大張旗鼓地查,難道她很重要?」
山匪們互相看看,最後一個面容瘦削的男子走了出來。
只見他一身長衫,身材消瘦,站在一種魁梧壯漢之中,如鶴立雞群。
「沈公子知曉,我們岐川寨從來只許旁人上來,不許旁人下去。沈公子你已算是例外,至於這姑娘,要是她逃出去暴露了我們的位置,後果不堪設想。還望您體諒,讓我們進去查看。要是沒找到人,我們立刻就走,您且放心。」
「若我不呢?」宋硯淡笑著,聲色清淡問。
那人臉色明顯冷了下來,聲調陰沉沉的。
「沈公子若執意如此,就別怪我們自己闖進去了......」
他話音一落,徐子意手中的劍立刻出了鞘,劍刃橫在門口,神情戒備。
氣氛如繃緊的弦,驟然緊張起來。
宋硯忽而一笑,後退半步讓出位置。
「既然各位執意要查,那便查吧。」
他往後打了個手勢,示意身後的人放下劍。
「不過醜話我可得說在前頭,我平日裡喜好清淨,在你們岐川寨也住不了多久,不喜歡有旁人來打擾。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見他鬆口,刀疤臉冷哼一聲,拍拍身上的灰塵,率先走了進去。
剩下的人魚貫而入,將本就不寬敞的屋子擠得滿滿當當。
有人趴在地上往床底看,有人仰起頭往房樑上看,都沒找到半片人影。
「這裡沒有!」
「這裡也沒有!」
原本分散的人又重新聚集起來,環顧整間屋子。
宋硯閒庭信步走進來,視線掠過面容有些喪氣的眾人,心下微定。
「各位若是沒找到人,便走吧......」
忽然有人出聲道:「等等,我記得這屋裡似乎有個米缸?在哪兒,找找!」
眾人又四散分開,目光在屋裡四處逡巡著。
「在這!」有人叫道。
「打開看看!」
米缸上壓著一塊巨石,要由好幾個人才能抬起。有人猶豫不決道:「這石頭這麼重,就是我們也得三個人才能搬得起來。她不過是個女子,還受了傷,怎麼可能搬得起來?咱們還是別做無用功了,去別的地方找吧。」
那刀疤臉被徐子意戲弄了一頓,心覺丟臉,愈發覺得不能善罷甘休,牙一咬。
「誰說她不能了,她都能從牢房裡跑出去,還不能移開這米缸上的石頭?」
眾人拗他不過,只好找了其中三個力氣大的大漢,呼哧呼哧把石頭抬起來。
久久不用的米缸裡面結滿了蜘蛛網,一股陳腐之氣傳出來,酸臭難耐,有禁不住的人立時後退半步,掩著鼻子。
「這裡面裝的什麼,怎麼臭成這樣?!」
「不知道啊,好像是當年放進去的酸菜?」
「酸菜?這都多少年了!」
「七八年了吧,原來最後一壇在這兒,我就說為什麼找不到呢!」出聲的人是負責伙食的夥計,從人群後面探出半張臉,捂著鼻子一臉嫌棄。
「走!」那刀疤臉的臉比這壞掉了的酸菜更臭,惡狠狠瞪了眼宋硯。
因為沒有找到人,山匪很快就走了出去。
屋子下就只剩下宋硯和徐子意兩人。
徐子意目光一寸一寸掃過屋中的陳設,心下疑惑。他方才一直都守在外面,沒有人出來,裡面也沒有什麼動靜。
所以,她人去哪兒了?
「殿下,她人呢?」
第77章
就在這時,窗外伸出一隻瑩白的手,攥著根狗尾巴草搖了搖。
聲音低低的,比風還輕。
「宋硯哥哥,他們走遠了嗎?」
「走了。」
窗外的人似乎舒了口氣,過了半刻又壓低聲音道:「那我能進來了嗎?」
宋硯含笑:「你腳上有傷,好生待著。我在這裡,難道還要你自己走?」
窗外默了默,沒再說話了。
徐子意看看他,又瞅瞅窗外的搖曳的狗尾巴草,還是不懂她是怎麼出去的。
等到納蘭初回到屋裡,見他實在好奇,便笑著說了。
「我當時搬不開那石頭,就爬了窗戶,正巧宋硯哥哥經過,就把我抱下來藏進了草叢裡。」
宋硯正低頭給她換藥,不知想到什麼出聲問:「草叢裡蚊蟲多,可有被咬到?」
納蘭初搖搖頭,垂眸拾起腰間的香囊。
她默不作聲凝視著香囊上的蘭花紋樣,指腹撫摸著香囊尾端垂下的穗子。
香囊是阿敘送的,上面的花紋是他親手繡上去的,裡面放的驅蚊蟲的香料也是他親手採摘晾曬後放進去的。
她臥病在床的時候,便時常一個人在床上繡花解悶兒。阿敘每次處理完自己的事情之後,就會坐在她床邊陪著她,偶爾閒聊幾句,更多時候便伏在她床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