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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看向門前那道瘦削的人影,搓搓手,眼裡閃過一絲精光。
難道除了他娘留下來的房屋地契,他還有別的值錢的東西不成?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李大栓心裡不禁產生一絲懊悔。要是知道他手裡還有別的東西,他早就來了,還拖得到今天。
家裡那婆娘說讓他在外面,凍死了的話他們就能順理成章拿到地契。誰知道他不僅沒凍死,手裡還有其他值錢的東西。
這下怕是有些不好說了。
他咳了咳,換上一張和煦的笑臉:「阿敘啊,舅舅知道你是個誠實的孩子,這些東西肯定不是你拿的。」
「爹,就是他偷的!」矮個子立馬反駁,臉上因為激憤變得漲紅。
「你給我閉嘴!」李大栓厲聲呵斥,轉瞬間又換上和悅的語調,「我這兩個孩子天性刁蠻,平時對你有很多不周之處,你多擔待著點兒。你放心,只要你肯回去,要是他們倆再欺負你,你就同我說,看我不好好教訓他們!」
兩人聞言,臉色更加難看,惡狠狠地瞪著祁敘,嘴裡低聲咒罵不止。
「果然是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回去看我不好生揍他一頓。」
「哥哥放心,要是他回去了,還不就是地上的泥巴,任我們磋磨?」
「你說得對。」
說完,兩人低低地笑起來。
「怎麼樣,你想好了嗎?」
等了快一刻鐘,李大栓臉上露出幾分不耐煩的神色。
面前的人還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他不禁有些窩火。
敬酒不吃吃罰酒,他這外甥倒是挺會蹬鼻子上臉。不過這也沒關係,他有的是辦法。來之前他打聽過,這裡就山底下就住著一戶人家,還是孤兒寡母的,肯定不會幫忙。
到時候實在不聽話,一棍子打暈了就是。
「李大栓,你咋還沒好?!」
不遠處走上來一個五短身材的婦人,神色不耐。
她穿著處處透露著一股不倫不類,只見她上身穿著一件狐皮襖子,腰間卻纏著一根褪了色的紅綢帶,腳蹬一雙斷了底的鳳頭履。
她用胖手擦了擦額角的汗水,朝這邊走來。
「娘,你總算來了,這傢伙又偷了咱們家的東西!」
孫瘦娟聞言眼色一厲,連看都沒看一眼直接破口大罵:「我就說家裡少了什麼東西,搞了半天原來又是你這個家賊啊!」
祁敘嘴角勾起一絲諷刺。
都是一丘之貉罷了。
孫瘦娟被他狠戾的目光嚇住,心下微驚。
才幾天不見,這破孩子的眼睛怎麼變得這麼唬人了!
片刻之後她馬上反應過來,胸腔里升騰起無盡的惱怒。
長本事了,居然敢用這種眼神看她!
遲早有一天她要挖了這雙眼睛!
她在地上撿了個石塊,慢慢朝門邊走過去。
第19章
納蘭初剛走上來就看到這一幕,心裡又驚又怒。
她隨手撿起地上一根木棍,像一頭莽撞的小獸,狠狠朝孫瘦娟衝去。
「我看誰敢打他!」
她一頭撞在孫瘦娟胸前,抄著手裡的木棍朝她手上啪就是一棍。
斬釘截鐵,毫不留情。
孫瘦娟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飛來的是什麼東西,就感到一股衝力猛然撞在她身上,緊接著不知道什麼東西一揮,就直衝沖往她眼睛前戳來,她剛閃身避過去,卻發現這棍子分明是往她手上來的!
十指連心,她被撞到在地,痛得齜牙咧嘴。
「看著幹什麼,還不快扶我起來!」她像一灘泥一樣攤在地上,一邊不停嘶嘶抽著氣,一邊不停摸著幾乎快被打斷的手。
納蘭初不過比她腿高一點,瘦瘦小小的,看上去一吹就折,但她跑得遠,衝力也強。
所以當孫瘦娟被撞到在地的時候,三人全都目瞪口呆,最後還是李大栓先反應過來,趕緊跑過去小心將她扶起來。
納蘭初站在祁敘身前,抓著木棍的手有些顫抖,心中發虛。
這傢伙哪裡惹來這麼多人啊,他們兩個加起來就比那男的高一點兒,怎麼打得過?想到這裡她又開始鬱悶起來,早知道就不把背簍放下來了,要是手裡有刀,他們肯定不敢輕舉妄動。
「好哇,我就尋思著你為何不走,搞了半天是現在有人幫了啊?!」她由著李大栓扶著站起來,沒被打的那隻手插著腰。
凌厲的目光上下掃了她一眼。
她還當什麼,原來就是個小丫頭片子。
祁敘垂下眼帘,視線停在她發頂上。一根呆毛翹起來,像一株小草,被風一吹就東倒西歪。
明明與她無關,卻偏偏要來趟這趟渾水。
傻。
他扯過她的衣服,把她拉到身後站著。
「誒?」
納蘭初沒反應過來,從他身後著急探出頭,又被祁敘反手壓回去。
他推她幹什麼呀,他要被打了!
孫瘦娟啐了一聲:「不長眼的東西。」說罷抄起地上的棍子就要打人。
納蘭初連忙躲在祁敘背後,死死揪住他的衣服,眼睛緊緊閉著。
「我看誰敢動手!」
不遠處走上來一個人,手裡握著納蘭初方才扔在地上的那把鐮刀。
「娘!」納蘭初立刻眼睛一亮。
「你又是誰?」孫瘦娟轉過頭,微眯著眼打量著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