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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連串的問題讓她腦袋轉不過彎,只好看著祁敘不說話。
「祁敘,你方才說的,是什麼意思。」她攥緊袍角,支支吾吾地問。
「嗯。」
納蘭初心中有些急,追問他:「嗯是什麼意思?」
祁敘沒說話,眸子淡淡地垂下來。
「傻。」
「誒?」
他伸出手,輕輕拭去她眼角淚痕。
「當年你欠我一個願望,可還記得?」
他青綠色的袖袍抬起,遮住了納蘭初迷茫又渙散的眼神。
納蘭初在腦海中不停翻找,卻怎麼也不記得她曾經答應過祁敘一個願望。
祁敘肯定不會憑空捏造的,一定是她忘了。
她抬起頭,兀自鎮定看著他。
「我記得。」
祁敘似是笑了,嘴角微微抬了抬。
「嗯,記得就好。」
他語調摻了幾分笑意,無端讓她臉色一紅。
-
清風月下,夜色忽然濃稠起來。
「那個......你要是沒事,我就先睡了。」
她正要轉身,祁敘卻突然開了口。
「當年你走得突然,有些話沒能對你說出口。」
那時候他一無所有,只有滿腔赤誠,他當年什麼都給不了她,未敢輕易許諾。
但當年沒能說出那句話,卻是他這些年的憾事。
祁敘牽過她的手,將一隻碧綠的鐲子戴在她手上。
姑娘的手柔軟如削蔥,連指尖都泛著紅。皓腕如凝雪,襯得那玉鐲愈發清澄透亮。
「這是我娘留給我的,傳給未來祁家女主人。」
他話音一落,納蘭初只覺得這鐲子格外燙手。
女,女主人。
她不是不通情愛的傻子,縱使再怎麼裝傻,也知道他的言下之意。
「這是家門的鎖。」他從袖子裡拿出一把鎖放在她手心。
「這是我的私印。」他又從袖子裡拿出一塊兩指大小的印章。
「這是我的魚符......」
「這是家裡的地契......」
納蘭初手裡捧著一大堆貴重的東西,小心翼翼護著生怕掉下來砸碎了。
「你把這些給我做什麼?」
祁敘揉了揉她的髮絲,半是喟嘆:「為了防止你又跑了,先拿這些拴住你。」
「我才沒有......」她還沒說完,突然想起今天她不就是正要偷跑出去麼。不僅沒有跑成功,還被他連人帶包袱抓了個正著。
納蘭初臉上正窘迫著,突然祁敘一句話下來,直接讓她炸了。
「阿初,等事情安定下來,我便親自去衛國公府提親。」
「不行!」納蘭初急急回。
她爹娘什麼都不知道,要是祁敘突然就去了,她如何解釋才能瞞過她娘睿智的眼睛?!
總不可能說是做了一場真實的夢吧?!
祁敘看著她,目光划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受傷。
「阿初不喜歡我?」
「當然不是!」
她揪著衣角,後知後覺臉暈開一抹紅,驀然又低下頭。
她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同爹娘解釋這件事。
「不必擔心,交給我。」
祁敘抬頭看了眼天色,微微一笑:「天色不早了,先睡吧。」
「那這些東西......」
「我的,就是阿初的。」
納蘭初抿了抿唇,點點頭,心中不知為何卻有些高興。
娘說,世間男女眾多,被喜歡的那個人喜歡,是萬里挑一的幸事,可遇不可求。
她好像,找到那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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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如蘭推門進來。
納蘭初見她兩手空空,又想起祁敘出現的時辰,突然恍然大悟,繼而惱羞成怒。
「如蘭,是你告訴他的!」
「我這不是也為了姑娘好嘛。」她走過去給她拆包裹,把她方才疊好的衣物又一件一件拿出來。
「姑娘和祁公子明明就是相互喜歡啊,如蘭只是找個機會幫你們捅破了這層窗戶紙而已。」
納蘭初癱在床上,算是徹底明白了。
她就說為什麼祁敘出現得如此準時,敢情是如蘭這個小叛徒在通風報信啊。
「姑娘您別瞪我,方才祁公子抱您的時候,您還笑了,分明就是樂意的。」
「你......我......」納蘭初咬著牙,「你還偷看!」
如蘭莞爾:「只是湊巧而已。」
納蘭初躺在床上,無語望天。
她在如蘭面前的形象,真是碎得粘都粘不起來了。
如蘭趁著疊衣服的空當瞅了她一眼,見她愁眉苦臉的,心中不禁輕鬆了些許。
還是祁公子厲害。
姑娘這些年一直都是死氣沉沉的,如今好歹有了些拌嘴的勁頭。
姑娘喜歡,夫人和國公爺也定會喜歡的。
第65章
翌日一早吃過飯,祁敘便帶她去了衛國公府。
不像前幾日一樣偷偷摸摸的,這次走的正門。
她扮成祁敘侍女的模樣跟在他後面,那守衛連看都沒看一眼,就直接放了行,和先前驅趕她的時候簡直天壤之別。
見她不解,祁敘淡聲解釋:「羽林軍如今由宋硯掌管。」
聽到這名字,她感到有幾分恍惚。
宋硯這個名字,似乎已經很遠很遠了。
「若你想見他,明日我便讓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