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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但保守估計,一頓打是逃不掉的。
納蘭初笑道:「我可以讓我娘跟你娘說,但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納蘭初雙手托臉,雙眸含笑:「同我說說你那姑娘。」
盛白渚臉唰得一紅,幾乎都要滴出水來。
「這,這怕是不妥……」
「那就不說吧。」她一向不喜歡強求別人。
「那,那還是說罷……」
盛白渚把他們二人相遇相識時的經過娓娓道來,期間一直盯著地面看。
話語溫柔似水,渾然就是一個沉入愛河的少年人。
納蘭初笑了笑,等他說完,便回了衛國公府。
第50章
納蘭初並沒有在曲江池邊逗留太久,而是徑直回了家。
許章綰正在庭中擺弄著曇花,見她回來得如此之早,表情驚訝。
「這是,沒成?」
納蘭初淡淡點頭,走到妝奩邊,將頭上的珠釵拆下來,原封不動壓回箱底。
許章綰也沒有多問,只嘆息一聲道:「既然沒有稱心如意的郎君,那便算了吧,咱們國公府這麼大,總不能連一個姑娘都養不起。」
「行啦,你身子不好,快去睡吧,明日皇后娘娘下了帖子,邀我們去賞花。你都許久沒出去了,趁著這幾日天氣好,四處走走。」
過了中秋,馬上就要立冬。她身子受不得寒,往後要想出去就更難了。
納蘭初披了一件袍子走到庭前,溫聲道:「娘,天色晚了,你也去睡吧。」
「等我把這曇花移一移位置,這些花啊,嬌貴得很……你爹拿他們當寶貝,自己又不養……」她語調嗔怪,卻並未有什麼怨氣。
納蘭初笑了笑,關上了門。
要是以後真嫁不出去,和爹娘在一起過一輩子,似乎也不錯。
只希望那盛家嫡子能覓得良人,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納蘭初很安穩地睡了。
夢境裡一片晦暗,一絲光亮也無,沉寂得如同深夜的深層的湖水。
第二天,她醒得很早。不知為什麼,這些年她晚上睡得越發得淺,每次天一亮就會自覺醒來。
好像在下意識逃避什麼。
「姑娘,你今天可得帶上我。」如蘭幫她梳完發,正要簪上簪子,納蘭初抬手制止住她。
「換一根。」她挑了一根通體白玉的簪子,反手給她。
如蘭放下剛才還未來得及簪上去的簪子,接過她手中的玉簪,「姑娘,你每次都戴它,怎不換換?」
納蘭初只笑,「習慣了。」
如蘭把玉簪插進發里,按照平常選了一套素淨的衣服。
他們進宮,說明白就是去當擺設的,只是這個擺設當得好不好看的事。自家女兒的姿色,沒有比她這個做娘的更清楚。要不是這些年因病鮮少出去,不知道要招惹多少桃花。美貌之於女子,有利有弊,但宮中這渾水她是不想讓自家女兒趟的。所以這次進宮,她巴不得讓她穿得簡單些。
馬車停在宮門前,剩下的路都要自己走。
皇后娘娘安排了轎子,但不知為何到她們卻一個不剩。納蘭初本來就是出來走走的,並不在乎有沒有轎子,只是畢竟是皇后娘娘親自下的帖,總不好不去,便差了個宮女告知一聲。
許章綰走得快,便讓如蘭好生照顧著她。
納蘭初沿著連廊,慢慢往北走。
剛走沒幾步,忽而看到一座緊鎖著的大殿。殿頂上鋪著琉璃瓦,殿前鋪著白玉磚。
她會想了下,並未在記憶中找到這所大殿,許是因為她以前進宮走的不是這一條路的緣故。
見她駐足於此,如蘭順著她的目光往右邊看。
說是冷宮吧,又不像,畢竟單從外面看這殿上的一磚一瓦,都價值不斐。但要說不是冷宮,也不像,那殿檐下的牌匾都結滿了蛛網。
她多看了幾眼牌匾,從蛛網中隱約辨認出汀蘭殿三個字。
如蘭:「我知道這是哪兒了。」
納蘭初別過頭,眸子閃著幾絲好奇。
「哪兒?」
如蘭神神秘秘湊近她,低聲道:「皇上在潛邸的時候,曾經娶過一名女子,名喚宋汀蘭,據說兩人情投意合,是少有的神仙眷侶,羨煞旁人。但後來不知怎的,在陛下登基之後,這名女子卻突然消失了,連孩子也一同不見了。有人說,這女子覺得陛下辜負了她,便帶著孩子離開了都城,還有人說這女子是投湖自殺了,就在這太液池裡。究竟是如何死的,誰都說不清楚,畢竟都過了這麼多年了。陛下也不准別人提起此事,所以這些年來都城也不知道有個宋汀蘭的存在,只知道這宮裡有座殿叫汀蘭殿。」
納蘭初莞爾,「那你怎麼知道?莫非你見過那宋汀蘭不成?」她都不知道如蘭還有這種打探消息的本事。
「姑娘快別打趣我了,我也是聽旁人說的。」她敲了敲腦袋,「就是咱們國公府那個駕車的老人,就是他說的,聽說他是從宮裡來的,還給陛下餵過馬。」
納蘭初想了想,沒對上人,便也沒再想了。
走到麟德殿,宴會已經開始,殿內歌舞昇平,絲竹環繞。
觥籌交錯,笑聲喧譁。
納蘭初不太想摻和在其中,便讓如蘭進去告知她娘一聲。
太陽已經升至中天,空氣中瀰漫著幾分屬於秋天的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