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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這也太血腥太殘暴了……」
「不會是有人看咱們清水坊生意好,故意製造一起血案,古代版的商業攻擊?」「非常有可能,這幾天我看隔壁老闆看我們的眼神不太對勁。」
「心疼芍藥小姐姐,晚上肯定要做噩夢了!」
「仵作玩家呢,別嘮嗑了快點來驗屍!」
「沒什麼好驗的,死亡時間不到一個時辰,死因是見血封喉。」
不少簽了打工契的玩家,他們在清水坊里打工已經有幾天,正喃喃自語,一見阮雪宗來都呆住了,紛紛恍然大悟:「家人們,宗宗來了!」
「原來如此,破案了,這是一波劇情!」
「怎麼回事?」阮雪宗眉頭輕輕蹙起,周遭飄蕩的脂粉味、血腥味濃重,他有些不適,拿起淡雅的香囊輕嗅,一縷提神醒腦的藥香飄來,他的心神才在喧鬧中慢慢冷靜下來。
「宗宗,咱坊里出現命案了。」玩家們立刻沖了過來,以為是劇情,爭先恐後提供線索,「今日午時,清水坊來了一名渾身珠光寶氣的富商,聽口音好像是外地人,他出手闊綽,點了芍藥小姐姐的牌子。芍藥小姐姐給對方彈琴,對方似乎喝醉了,說想觀舞,芍藥小姐姐便出門換了一身舞衣,不過一點時間,她回來後這位客人就死了,喉嚨被人一刀割了,渾身溢血倒在案桌上。」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芍藥大驚失色,一聲尖叫,全花樓的人震動。
阮雪宗消化了一下這個消息:「……」
然後他心情很不滿,江湖死個把人其實很正常,可為什麼老發生在他周圍?
「芍藥呢?」阮雪宗問,他目光一轉,見到了正在角落裡黯然神傷的芍藥。
芍藥是清水坊里的老人了,她年輕時很美,本朝曾有一名才華橫溢的風流詩人,來到清水坊一見芍藥便驚為天人,在江南城留下了無數讚美她的詩句。盛讚之下,她周圍聚集著一群年輕公子,如同追逐名花的蜜蜂,一直圍著她轉。
隨著她不再年輕,如花容顏漸漸褪去,那些個風流才子轉頭向別的花魁寫詩去了,年輕公子也轉頭追逐別的名花。反倒是那些熟客一直陪伴下來,仿佛頭牌和客人一起慢慢變老。
芍藥之所以黯然神傷,正是因為這名富商,是陪伴她多年的熟客,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江南城官府的人很快要來了,她恐怕會被當成殺人兇手入獄。
花媽媽一趕回來,就聽到這一噩耗,震驚之後,她哭天喊地道:「我苦命的女兒哦,你怎麼會攤上這種事——難怪我在路上看到官差了,他們氣勢洶洶,恐怕是準備查殺人案,關了咱們這清水坊。」
芍藥本來沒想哭,一聽這話,瞬間淚盈於睫,淚水如珍珠般滑落,也跟著抱頭痛哭:「媽媽,你要為女兒做主,女兒不想坐牢,人不是女兒殺的,他死了女兒也很痛心。」
「什麼,芍藥姐姐要被抓走了?清水坊要被徹查,不要啊!」聽到官府要來了,樓里其他歌姬倒抽了一口氣,覺得天要塌了。
場面一時間混亂極了。
阮雪宗被吵得頭大,他站出來道:「芍藥,我不會讓官府的人抓走你,但你如實告訴我,剛剛那一時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每一個細節都儘量不要漏下。」
一旦芍藥被抓走,就坐實了清水坊害人性命的傳聞,對洗心山莊的名聲不利。
「少主!」見到阮雪宗,芍藥輕聲喚了一聲,她對阮雪宗還是很信服的,擦了擦眼淚和哭花的妝容後,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
「那位富商是我的熟客,他每年都會有幾個月來看我,其他月都在各地跑生意,今年也不例外。他似乎剛跑完一單生意,掙了一大筆,帶著一個匣子西珠來見我……」
阮雪宗若有所思。
東珠一般即東邊海域產的珍珠,西珠則是西方諸國所產的珍稀寶珠,譬如黃金、紅瑪瑙、藍寶石等。
芍藥惴惴不安地低下頭說:「我也被他的大手筆嚇到了,連連拒絕,他卻強行讓我收下,說這是他的一片心意……沒幾杯酒下肚,他就醉了,一直跟我說,他在大漠黃沙中尋到了什麼富可敵國的宗師寶藏,什麼天上宮闕、不朽城池,他好像還詠了一首詩,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他說,他懷裡有一張牛皮紙,他就是順著這牛皮紙找到了寶藏,他說還要再去一趟,下一次回來,便是娶我的日子……他說想看我跳最後一支舞,我去換了一身衣服,後來就見他脖頸溢血地倒在那裡,我嚇壞了,連忙跑了出來。」
這一段話信息量超標了,玩家們都傻了,他們紛紛議論道:「想看最後一支舞,這是典型的flag!」
「宗師寶藏,地點在大漠黃沙,這八成是下一個劇情點的信息,難怪西域地圖開啟了。」
「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這首詩好耳熟啊,我好像在哪裡聽過?」
「那箱子西珠呢?」阮雪宗問。
芍藥連忙捧著一個精美的匣子過來,光看這個錦盒,阮雪宗就能體會到那個富商的用心,珍貴的木匣串著彩繩,紋路雕飾著蝶戲花蕊,那花赫然是芍藥花。
一打開,如明鏡乍現,其中各色珠寶奪目璀璨。最其中的一條異域藍寶石項鍊,更是華美湛然,似銀河般深邃朦朧。這些西域珠寶都價值不菲,證明那位富商所言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