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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如蘭並未應戰】
【杜如蘭應了戰帖】
「這是什麼情況?」阮雪宗本來準備睡覺,被這系統彈窗一般的刷屏給折騰得沒了睡意,他皺起眉,簡單披了一件衣服起身,趕往後山。
他白天還沒想好,應該如何處理這兩位魔門俘虜,怎麼兩人大半夜就打起架來了?
這兩人中,他對戚紅辛感覺是不一般的,不僅因為戚清寒是他兒時的救命恩人,沒有戚清寒最早拼死保護,就沒有後來的阮雪宗。
還因為杜如蘭是天生壞種,這種如野火燎原的乖戾殘忍之人,阮雪宗眼都不眨就知道怎麼處理。
可戚紅辛本是風光霽月的俠客之後,阮雪宗每次都在想,也許有沒有可能……對方不該在荒涼邊塞,苦等一個早已命喪黃泉的父親歸家,更別提草原騎兵南下,那個村落直接化為了荒涼遺址。戚紅辛天資卓絕,按照正常的命運,應該如華百鍊或者沈江陵一樣,成為一位瀟灑不羈的江湖俠客,但偏偏在無情命運欺騙下,淪為霍崇樓手裡一把以殺止殺的刀。
這個喜穿黑衣的殺手,他本該有一個光明的前程。
如果戚清寒不為阮雪宗而死,也許就不會有戚紅辛悲苦的一生,佛曰「一飲一琢,皆是前定」。
戚紅辛性情冷漠忠貞,只是前半生跟錯了人。阮雪宗利用浮生繪卷拯救了這把無情緘默的刀,卻因為極少的閱歷,不知道怎麼處理這把秉性已經定型的刀……
涉及恩情的東西,阮雪宗就很笨拙,感覺一輩子還不清,也不知道用何種手段還清。
系統007號:【……你心亂了】
阮雪宗下意識否認了:【我沒亂】
【……其實你也許可以問問戚紅辛,他進入你的浮生繪卷,我的數據判斷出,他對你沒有任何恨意,戚清寒之死,他也從沒有怪在你頭上】事實上恰恰相反,戚紅辛眼也不眨,還主動接過了他父親守護這個人的遺願,飲寒刀從此只為守護阮雪宗出鞘。
阮雪宗聞言,沉默了片刻:「……那我下次問問吧。」
他一邊沉吟,一邊運起輕功,不過瞬息就抵達後山,隨後他吃驚地發現漫山遍野都是玩家,情不自禁地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
——這群玩家怎麼回事,大半夜都不睡覺的嗎?
殊不知玩家們見到他,一個個表情也很驚訝:
「臥槽,宗宗也來觀戰了!」
「家人們,快給宗宗留一個vip觀戰位!」
「月下看宗宗,跟打了一層濾鏡似的,越看越好看嘿嘿嘿……清瘦的鎖骨、雪白的天鵝頸斯哈斯哈……」
一群老色批!
阮雪宗立刻穿好了衣服,收穫無數玩家失望的眼神。
阮雪宗也不在意,他發現好幾個臉熟的玩家都給他讓了位子,有令狐笑、鹹魚王跟五彩斑斕的黑等等,於是他在萬眾期待下走了過去,坐在了五彩黑的位子上。
一瞬間猩紅火熱的目光如刀子,扎在五彩黑身上。
五彩黑巋然不動,臉上綻放一個諂媚的笑:「嘿嘿嘿嘿宗宗選我,宗宗選我!四捨五入,我是宗宗貼心的小寶貝!」
令狐笑跟鹹魚王失望的重新坐下。
這一刻榜一跟榜二大佬陷入了無限落寞。
「1\10000暗號組團殺黑進。」
「加我一個,五彩黑真的太囂張了,這廝的歐氣實在太破壞遊戲平衡。」
「搞不好是策劃小舅子進遊了。」
「嘶——很有可能啊,沒想到五彩黑來頭那麼大。」
其實阮雪宗只是看到了五彩黑手裡的東西,他有印象,這個東西好像叫錄屏按鈕,經常出現在攝影師玩家身邊。
他知道五彩黑今日一整天都在後山採集,應該錄下了決鬥的全過程,隨口一問,發現果然如此。
阮雪宗翻看錄像,總算知道了前情提要,兩個人為什麼打起來。
這裡是竹林,首先出現在攝像鏡頭裡的是杜如蘭,他在月下彈琴,眉目慵懶,好似漫不經心。
那琴聲連綿不絕,似蠱惑人心,又有無限的悠揚婉轉,靜靜從指尖流淌,穿過清幽的竹林,徘徊在凜冽寒風之中。
阮雪宗懂音律,他讀懂了這首曲子,杜如蘭大概在邀請他。
「你來了。」聽到動靜,月色下杜如蘭微微一笑,一隻黑鷹停靠在他左肩,輕輕扇動翅膀,
不過幾秒,杜如蘭偏過頭,一雙狹長眼眸眯起,眼神不再勾人魂魄,那笑容也瞬間冷卻下來:「怎麼是你。」
非常簡單粗暴的翻臉無情,與此同時那股周遭氣息變得陰沉,充滿威壓。
五彩斑斕的黑攝像頭都晃了幾秒,可見這孩子當時嚇得不輕。
出現的是戚紅辛,這位劍眉星目的絕世刀客從竹林入口走了過來。
他身穿一件黑色勁裝,從頭到腳一絲不苟,一把見血封喉的大刀握在手裡,英俊深邃的五官輪廓被月色所勾勒,放大在鏡頭特寫時,有一種隔著屏幕將人心臟緊攥的窒息感。
他冷冷道:「我來了。」
他的話極冷,同他的人一般蕭索,不見任何暖意。
杜如蘭的琴聲停了,勾著極薄的唇角假惺惺道:「如果你懂音律,應該會知道,我邀請的對象不是你。」
隨著他的動作,那只在阮雪宗面前乖得像孫子的黑鷹,也囂張地鳴叫了兩聲,凌空飛起,在天空來回盤旋,那鷹唳聲響遏行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