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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雪宗冷淡:「我再問一次,對方委託你來幹什麼?」
眼看他手掌都抬起了,綠衣姑娘本來還想撒嬌幾句,當即不敢了,實話實說道:「那人吩咐綠杏,佯裝成一位心生傾慕的女子,利用美貌勾引阮少主,最好能在房間待上一盞茶以上的功夫,如果事後能得到一些貼身的東西最好了。」
「果然是她。」阮雪宗嘆了口氣,面無表情道:「那你坐下吧,一盞茶之後就走。」
任務還沒完成,先把老底都交代了,這一次委託可謂是慘敗。
綠衣姑娘本來還咬著嘴唇惴惴不安,一聽到這句話,她愣住了,遲疑了幾秒,才從忐忑化為了欣喜,「真的可以嗎?」
她還真的找了一個繡墩坐下了,「你真是一個好人,其實僱主她也沒有什麼惡意,她就是心氣高了,希望能找一位相匹配的如意郎君,將心比心呢,我也能理解她……」
阮雪宗出聲打斷:「我知曉她的目的,懶得為難你,因為沒有你也有下一個黃杏、紅杏。東西你拿好,這是我隨身攜帶的一個玉佩,足夠你應付差事。」
江湖人風裡來雨里去,混口飯吃不容易,他非憐香惜玉之人,但也不鐵石心腸。
他從屏風後,慢步走了出來。
他原是準備就寢,臉上自然沒有面具,那張被復顏丹修復後的容顏,一下子出現在燭光之後,那膚色如堆雪一般,薄薄的眼尾似乎因今晚喝了酒,氤著幾分海棠花醉之感,令人心生驚艷。
綠杏本來還在絮絮叨叨,一對上那張臉,聲音直接斷了。
「???」臥槽,這男人是誰,阮雪宗人呢?她整個人都傻了,一枚玉佩拋了過來,她傻乎乎地接住。這一瞬間她感覺手中這枚溫涼的玉佩不是尋常玉佩,而是謫仙遞過來的寶物……
她非常不能理解僱主的想法了,她也忽然明白自己的美人計為啥不好使了。
「一盞茶到了,你走吧。」阮雪宗冷冷地趕客,看著這位年輕的姑娘來時從容不迫、面容帶笑,特有職業素養,最後卻是失魂落魄、東倒西歪地走。
他熄了燭火,準備入眠。
這一覺他極為好眠,只是睡夢中他似乎聽到了一股如怨如慕、如泣如訴的蕭聲,第二天便在店小二的一聲尖叫聲中被驚醒。
第二十九章
不止一聲見鬼的叫聲,還有一道哐當的銅盆落地聲。
客棧旅客們、還有部分玩家紛紛趕到現場,發現店小二屁股坐在地上,似乎嚇得面無人色,手指尖不斷顫抖,正指著一個房門不斷哆嗦道:「死、死人啦。」
眾人詫異,紛紛探頭入內,發現這是天字八號房。地上一灘微熱乾淨的水,裡面一個綠衣姑娘躺在地上,從死相看已經涼透了。
武林人士譁然過後,都很淡定沒什麼反應,誰讓此間江湖紛紛擾擾、風波險惡。
今日活,明日死,今日腦袋別褲腰帶上,明日人頭就被割走了,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只有金陵城客棧的店小二沒見識,見到一個死人就咋咋呼呼的。只可惜這姑娘長得真漂亮,正是如花似玉的年齡,卻一臉驚恐地死在房間內。
當然了,這個時節點也有些敏感。
正值孔雀山莊大壽在即,金陵城各方勢力風捲雲涌,當地六扇門鄭捕頭是一個眼睛裡容不得沙子、嫉惡如仇的人,他老早就想抓幾個「俠以武犯禁」的典型,恐怕這客棧死人的事不好善了。
「這位姑娘似乎挺愛美,特地吩咐過小的。在她入住這段時間,每天早上都要給她準備一盆滴了薔薇香精的熱水,說等她走後,會賞小的一錠銀子,於是小的今天早上就來敲門了。」
店小二哭喪著臉,顯然一大早發現客棧死人的事,對一個平平無奇的老百姓來說還是太刺激了。現在銀子沒了,姑娘還死了。
「這究竟是誰幹的?」這是一個路人NPC的疑惑。
他話音剛落,一群玩家的聲音很興奮地傳遞過來:「臥槽這劇情這麼刺激的嗎?客棧住了一夜就死人!這絕壁是重要劇情沒跑了兄弟們!」
「艾特錄屏組,都早上了,別睡了,快起來打工了!」
「馬上來了!」錄屏組的玩家一聽有劇情,連忙囫圇吞棗地往嘴裡塞饅頭,然後提起輕功,從大堂打地鋪那裡,飛到二樓天字號房。
其他玩家也不甘寂寞:「讓我們康康,讓我們康康,我們是仵作,我們會驗屍體!」
玩家們一個個初出江湖、武功低微,卻非常勇敢地在人群里推來擠去,那些四五十級的武林高手見了都無語,他們一拳頭下去,這群愣頭青就沒命了。不過武功厲害的俠客,本身也有幾分傲骨,等閒不會對弱者出手,於是都默默給這群江湖小蝦米的年輕少俠讓路。
見四五十級以上的高手都如此配合,其餘客棧旅客們也只好照辦。
[仵作新秀]:地方仵作的最低頭銜,相當於仵作學徒,佩戴上可生成職業效果。
阮雪宗聽到動靜後,他戴上面具,披上一件華貴的外套,也走出房間。他一來就發現玩家們戴著白口罩、白手套和白大褂,正有模有樣地驗屍。
第一步驟先辨認死者的臉部,辨認身份和可能存在的死亡原因,期間玩家們難免插科打諢。
「這位綠衣女俠很是眼熟啊。」
「你是不是傻啊?我們入住客棧時,這位女俠跟我們前後腳訂房間,昨天在大堂吃飯,這位女俠也坐我們旁邊。這麼漂亮的姑娘你都看不見,你白長一雙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