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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獎勵的誘惑下,兩千多名新兵舉著刀殺向敵軍,其中有天賦異稟、一上陣就成功殺死敵兵的,也有缺乏經驗、才和鮮卑士兵打了個照面就被反殺的,而更多的還是臨陣退縮、跑到敵兵面前突然犯慫往回跑的。
操窩便是怯場眾人中的一個。
他倒是沒有往回跑,只是一對上敵兵,看到那和真人毫無區別的NPC就下不了手。
旁邊的獨孤默起初也不敢動手,後來他一邊催眠自己這些只是NPC,一邊咬牙出手砍向了一個敵兵,總算是使出了第一擊。
雖然這一擊沒能殺死敵方,但有過一次成功經驗後,他發現砍到敵人身上的觸感非常奇怪不真實,且很快敵兵的受傷部位就會被馬賽克糊滿,頭上的血條也會開始持續掉血,在這樣的視覺感官下,遊戲的質感突然變得強烈,他也就不再有所顧忌了。
在同隊友合作殺死一個敵兵後,獨孤默偶然轉身,見身後的圓臉青年拿著刀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便沖他喊道:「你行不行啊,操哥,是不是提不動刀啊?」
「我不行啊,我下不了手,這些人他娘的太逼真了!」操窩哭喪著臉道。
「都是假的,就是看著像真人而已,砍起來跟棉花一樣,輕飄飄軟綿綿的,你試過就知道了,很假!」獨孤默描述自己的經驗道,「真的,你信我,超級假!」
聽著獨孤默再三勸導,操窩終於狠下心來,舉起刀朝著左前方的一個紅名沖了過去,然而還未等他出刀,敵兵便先一長槍刺穿了他的胸膛。
早已將身體多項感官調到零點的操窩沒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覺,但敵兵殺向他時那凶神惡煞的眼神卻牢牢地印在了他的腦中。
他臉色蒼白,既恐懼又有種這一切終於結束了的輕鬆感。
血條流光前,他轉身朝獨孤默斷續說道:「啊,朋友,再見,我先走,一步……」
在到處充斥著廝殺與死亡的背景下,操窩緩緩倒下的這一幕在獨孤默的眼中突然顯得有些壯烈。
收到好兄弟的遺言,獨孤默猝然熱血上頭,衝上前去和那個敵兵拼命。
經過一番殊死搏鬥,獨孤默終於靠著和周圍同伴配合殺死了那個士兵,然後不忘對著已經變成了一團馬賽克的鮮卑士兵截圖一張,發給操窩:【兄弟給你報仇了,夠意思吧!】
【操窩:謝謝,我已經復活了。】
【獨孤默:那你快過來,跑快點還能趕得及再拿點經驗。】
【操窩:那怕是來不及了……】
獨孤默看到這句回復,剛要問他怎麼回事,對方便發過來一句話。
【操窩:我復活在了密陽。】
【操窩:不愧是陣營之主所在的城市,這裡的空氣中滿是安穩和平的味道,啊,真舒服!】
獨孤默:「……」
突然感覺白報仇了!
鮮卑兵固然個體的戰力強於新兵,但在人數幾倍於己方的玩家兵的包圍之下,還是明顯處於劣勢。
眼看著城池已守不住,剩下的鮮卑兵紛紛翻身上馬,朝著東北方向而逃。
玩家士兵哪裡肯放過這麼一大群的積分經驗從眼前溜走,自然是緊隨其後,窮追猛打。
一路追擊潰兵至弋陵郡邊界,慕容鮮卑殘兵大部分已被射殺,但仍有幾十人逃進了東州範圍。
暫停於兩州的交界處,霍雲天喘著氣問聶風:「怎麼說,還追嗎?」
「必須追啊,到嘴的鴨子還能給它飛了?」藍龍接道,目光焦急地盯著前方,很有立馬追上去的衝動。
「還是算了,前面就是大潼城了,慕容鮮卑的老巢,貿然追上去太危險了。」寧成讖道。
「那就讓他們這麼跑了啊?」
聽著身邊幾人的對話,聶風皺起眉,有些糾結難定。
若換成是步驚雲帶兵,眼下這種情況多半會讓大家放棄追逐,先返回城池安頓傷兵和平民,但今日帶兵的是聶風,望見那些幾十個敵兵逃脫,他心裡也很是不痛快,固然理智知曉不該貿然深入敵軍腹地,感性上卻很想不管不顧地衝上去,將敵軍通通剿滅。
正當猶豫不決之際,身後傳來其他玩家的討論聲。
「大潼城是不是關了謝美人快一年的那個城啊?」
「好像是這個地方。」
「那我們乾脆衝過去把大潼城打下來吧,打下大潼城,謝美人肯定高興,他高興了,殊哥也高興,那咱們在陣營之主那的好感度就蹭蹭上去了啊!」
「問題是我們就這麼兩三千人,怎麼打人家的都城啊,理智點好嗎?」
「不是還剩了七枚霹靂炮嗎,先炮轟,再趁亂沖唄,來都來了!」
「對嘛,難得老大不在可以莽一回,打不下來又沒什麼,頂多損失幾枚炮彈。」
「也是啊……」
「那還等什麼,趕緊上啊!」
因人群中有人鼓動,大夥意向逐漸達成了一致,紛紛喊著要打下大潼城替謝美人報仇。
聶風心底本就有所傾向,既然大部分人都支持繼續往前追,他想著反正參與這場戰鬥的都是玩家,左右不會折損兵力,便下決定道:「全體都有,跟我繼續追擊敵兵!」
「哦耶!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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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得知吳興縣已攻克的步驚雲到縣城安頓百姓,卻遲遲未等到前去追擊敵軍殘兵的飛鷹隊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