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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了眼遠方浩浩蕩蕩的萬人大軍,烏延終究下了決定,轉身向身邊的百騎長吩咐:「去,把底下幹活的奴隸都押上來,越快越好。」
他用的是「押」這個字,百騎長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即低頭應是。
沒過多久,百騎長便帶著一隊士兵押著十幾名衣衫襤褸的漢人百姓到了城牆上。
烏延下令讓士兵抓著他們站到城牆邊,用刀抵在他們的喉口,隨即命傳令兵喊話。
他陰鷙的目光掃過那一排顫顫巍巍的奴隸,道:「告訴他們,這些都是城內的魏人百姓,今日魏軍若有人膽敢前進一步,吾便殺一人,前進十步,吾便殺十人,殺光為止。」
士兵聞言汗如雨下,但還是遵照命令如是朝城下敵軍放了話。
由於兩軍相距過遠,即便是最前排的神機營也難聽清喊聲,荀凌望向城牆那一排多出的人影,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喃喃自語:「他們意欲何為?」
不一會兒,城下哨探跑過來道:「報都尉,匈奴以城內百姓要挾我軍,言進一步,則殺一人,進十步,則殺十人!」
「這群奴子!」荀凌頓然蹙眉,抿緊了唇。
今日攻城可謂穩操勝算,可若是以城內百姓性命為代價,此戰得勝也必遭詬病。
正於憤怒躊躇之時,又一傳令兵前來傳話:「都尉,張主簿請求投射煙霧彈。」
荀凌稍稍猶疑,回憶起張子房曾解釋過的煙霧彈的作用,心想此物或許可以破解敵方齷齪之計,便道:「准。」
城牆之上,微風拂過牆頭,帶來兵刃、塵土氣息。
烏延發覺底下軍陣變得沉默,便知自己的計謀生效,不禁心生得意。
此時,見底下士兵又開始調整那些器械的發射角度,故意冷哼道:「魏軍廢物至此,這許多長杆還不夠其爬上城牆嗎?」
誤以為這次投射的依舊是幫助攀爬的木桿,他便未作防備,還吩咐人沖城下喊話,若是他們再往城牆上發射弩箭,他便要大開殺戒了。
只是還未等士兵將話傳完,神機營就已準備完畢。
烏延看到他們往那些將要投射的武器上點火,這才陡然察覺到不對。
現在再用漢人百姓的性命威脅敵方停手顯然已來不及,眼看著一個個黑色物體朝己方迎面撞來,他立即張口叫所有人蹲下,可惜這並不管用。
眨眼間一顆顆加強版煙霧彈被彈射到城牆上的高空,有的在空中便已炸裂,有的落地之後才爆炸,炸裂之時迸發出無比熏人耳目的辛辣粉末與混淆視線的黃色煙霧,一時間城牆上到處充滿了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城門下,幾輪煙霧彈發射過後,神機營暫時退場。
而早在第一輪煙霧彈發射之際,上千士兵便已在眾武官帶領下沖向城牆,趁著匈奴軍無力抵抗,抓緊時間踏著木箭往上攀登。
遙望著第一批士兵行動迅疾且毫髮無損地爬上城頭,荀凌心情大好,詢問退到後方的張子房道:「此攀爬之器甚為牢固,不知名為何箭?」
「回都尉,此為踏橛箭。」
「踏橛箭,甚好,這與那煙霧彈皆是張先生所做?」
「是我在前人基礎上改進的武器。」
「好,甚好,甚妙!」荀凌連夸數個「好」字,只可惜華辛在端門把守,無人和他一起長見識。
「張先生在此乃我軍大幸!」
最後讚嘆了一聲,荀凌轉回注意力望向前方。
煙霧散去後,能看到己方士兵正與匈奴守軍在城頭作戰,他們的軍隊士氣勃發,而敵方之兵卻是被接二連三的意外折騰得疲憊不堪。
荀凌揚起唇角,毫無疑慮,這咸撫城他今日便可一舉拿下!
終於,在日頭升上高空照耀城牆之時,那道緊閉的城門在無數衝鋒士兵的努力之下,朝著城外大軍緩緩開啟。
第一百零四章
攻占咸撫城的消息通過論壇傳遞到密陽時,姜舒正在馬場騎馬鍛鍊身體。
一直以來忙碌於公務,姜舒甚少出府遊玩,偶爾出門也是為了別的公事,近段時間他常感到腰背酸疼,估摸著是在官署坐久了的緣故,這才拉著同樣不常出門的謝愔出來透透氣。
他們去的是訓練戰馬的軍馬場,其他地方多少都會有一些玩家勢力的滲透,這塊地方卻是只有原住民和馬,正適合他這個頗受玩家歡迎的陣營首領過來。
今日的天甚晴朗,晨起時便是朝雲淡淡,到了午後更是看不見一絲雲翳,金燦燦的陽光毫無阻隔地籠罩著寬曠的原野,氣溫炎炎如夏日。
跑馬場上,兩匹駿馬載著青年郎君輕快奔騰,所過處塵土飛揚。
姜舒前世學過騎馬,不過並不專業,也稱不上什麼愛好,只是應邀去朋友的俱樂部體驗過幾次,時間過得太久他也記不得了,此次來到軍馬場,還是在謝愔指導下重新找回的感覺。
謝愔居然會騎馬!
這點著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本以為以對方原本的身體應該做不了這樣的活動。
姜舒實在克制不住好奇心,便在二人並排騎馬漫步時問道:「謝兄是何時習的騎馬?」
「幼時。」謝愔起先簡言回答,側目瞧見姜舒帶著濃厚興趣的表情,便又補充了幾句。
「過去病情尚未惡化時,偶爾會與六兄一同練習御馬射箭,只是不可策馬疾奔,也不可騎得過久,那時我每每望見六兄縱馬馳騁,都十分欽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