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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眠,雲韻揉著眉心起床。
人也未洗漱,便去了樓下混堂門口。
徒弟還在哪裡跪著筆直。
瞧著雲韻心頭有些沉悶,他道:「起來吧,為師以後都不會再懲罰你了。」
這話聽著顧漸玄有些發蒙,感覺出雲韻的不對來。
雲韻繼續道:「過些時日我要出去遊歷,我會與柳仙君說讓他照看你的修行……」
「不,師尊不要離開徒兒。」顧漸玄眼眶漲紅,情緒激動的抱住雲韻的腿:「是徒兒的錯,惹到了師尊,師尊怎麼懲罰徒兒都可以,就是不要離開徒兒啊!」
雲韻打算墮掉腹中的胎兒後,便離開宗門,出去整理心情,也許回來,也許不會回來,遂他得將顧漸玄安排好了,不能做不負責任的師尊。
可是顧漸玄又豈能讓他走。
此刻,人抱著他的腿,已經失聲哭了起來。
雲韻望著哭的可憐兮兮的少年郎,略顯無奈的輕嘆一聲,俯下身要將少年扶起來。
然,少年卻死活都不肯起來,緊緊抱著他的小腿,傷心的哭著。
瞧著,就像即將失去父母的孩童,可憐無比,又無助無比,讓心生憐惜。
雲韻心中本就有不舍,被他這一哭,越發的不舍了。
「不要哭了,為師不走了。」
「玄兒,快起來。」
顧漸玄一把擁住雲韻,嘴角一挑,晦暗的眸子漾出邪鷙的獰笑。
接下來的幾日顧漸玄都是老老實實的守在雲韻身邊,鮮少出去。
日落西山,暮色漸儂。
雲韻坐在桌旁,等著顧漸玄為他準備晚餐。
四菜一湯,色香味俱全,菜品都上全後,顧漸玄轉身還要去做什麼。
見此,雲韻好奇問他:「玄兒還要去做什麼呢?」
少年的臉上洋溢著活力的笑容,帶著幾分神秘的對雲韻說道:「一會師尊便知曉了。」
說完,人離開了房間。
雲韻搖頭笑嘆。
顧漸玄方走出房間,便聽到了屋外的鳥叫。
神情沉了下來,看了眼身後的房門,確定雲韻不會出來,便快步出了樓閣。
尋著鳥叫的方向走了過去。
來到一處隱秘的樹下,環顧四周一圈後,說道:「出來吧。」
下一刻便從樹上躍下一個人,楚年一隻手撐著地面,單膝跪在顧漸玄面前,謙卑恭敬道:「少主。」
原來方才的鳥叫聲是暗號。
楚年繼續道:「屬下已經完成少主指派的任務,調差清楚白泠近三個月的行蹤去向。」
顧漸玄負手而立,臉色肅冷,心中卻有幾分緊張:「五月初五那日他都去了什麼地方?」?
第三十三章
聞聽顧漸玄的話,他思索片刻,確定道:「那日他出了宗門去打妖,傍晚時進入一家勾欄院中……」
「就是他了。」顧漸玄眸光閃爍,「那晚與我在勾欄院中發生關係的人。」又補了一句「斷不會是其他人。」
他的語氣透出無法撼動的堅定,旋即轉身離開。
楚年有些愣怔的望著人消失在眼中:「我的話還沒說完,那晚非但白泠在勾欄院中,雲韻也在。」
雲韻在房中等了一會,見徒弟還不回來,剛想出去瞧瞧,人便推門進來了。
雲韻目光被他手中拿著的物品吸引了去。
是一罈子酒。
旋即雲韻抬眸問他:「你要喝酒?」
顧漸玄淡淡一笑:「是我們。」
雲韻輕輕搖頭:「為師不會飲酒。」
他是會喝酒的,但這具身體的主人確實從不飲酒,不會喝酒。
「只喝一點點。」顧漸玄打開酒罈蓋,倒下一杯,推到了雲韻近前:「師尊,就只喝一點好嗎?」
雖然是懇求的語氣,但行動卻隱隱透著幾分霸道。
雲韻只是望了一眼少年逐漸成熟挺立的眉眼,卻也沒去計較,人越發的包容著少年。
連日來雲韻心情一直都不好,此刻他望著杯中的酒:「世人都喜歡借酒澆愁,也不知曉它是否管用呢?」
借酒澆愁愁更愁!顧漸玄盯著面前之人道:「管用的,徒兒試過。」
雲韻撩起精緻的眉眼望著他:「你也有不開心的事情?」
顧漸玄盯著雲韻笑道:「世人皆有七情六慾,徒兒也不例外。」
雲韻望著少年,忽然感覺少年有些陌生,他垂下鳳眸,端起酒盞,閉著眼睛,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轉而人被烈酒嗆的劇烈咳嗽起來。
「咳咳咳……」
他忙拿出帕子捂住嘴。
顧漸玄面無表情,冷漠的盯著他。
但細看之下,他的眼底射出細碎貪婪的精芒。
雲韻被嗆的眼尾濕潤,白皙的臉頰上浮現一片薄紅,明艷又動人。
勾起顧漸玄心底的罪惡蠢蠢欲動。
終於止住了咳嗽,可嗓子卻火辣辣的難受,雲韻想去喝水,卻發現水壺不在自己這邊。
他看向顧漸玄手邊的水壺,對他道:「玄兒,把水壺遞給為師。」
顧漸玄一隻手提起水壺,可卻放到了身後去,另一隻手極其自然的又為雲韻倒了一杯酒:「徒兒沒想到師尊喝酒這般豪爽,如此我們今日便一醉方休。」
雲韻方想要去罵顧漸玄沒大沒小,要與師尊一醉方休,但想想,何必那麼在意二人的身份,尤其他的確想是醉一次,暫時忘記那些不快樂的事情。